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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皇叔朱寅,咨尔吴王


第519章  皇叔朱寅,咨尔吴王

    宁清尘收徒很严,每个弟子都是精心挑选,不但要热爱医道,性格纯良,还要无心科举仕途。

    若是存了科举做官的心思,即便再聪明,她也不要。

    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弟子中就没有适合从政的人才。

    比如王稻。

    王稻是秀才出身,本来要从科举仕途,只是因为其妻难产,即将一尸两命,当时他痛彻心扉却束手无策,危急关头是宁清尘救了母子二人。

    于是他放弃了科举做官的心思,跟著宁清尘学习医道。被清尘圣母收入门墙之后,学院、药山、药厂、医馆的很多事情,都是他组织实施的,很有管理才能。

    宁清尘观察很久,发现王稻就是最适合代表自己,掌控医部的学生。

    她讨厌政治,不喜欢做官。更别说以如今南朝的体制,女子还不能做官。

    但是新增的医部太重要了。这个医部,根本就是小老虎为她设置的一个部。

    让那些科举官员掌握医部,必然会被歪嘴的和尚念歪了经,她怎么能放心?

    推荐弟子代表自己出掌医部,就是最好的变通之法。

    而且小老虎说了,医部的官员、构架、制度,全部由她负责。

    「师尊,弟子医术不精,还想留在医道学宫——」王稻下拜道,「再说,弟子只是秀才出身,连举人都不是,这一下子当医部侍郎,弟子何德何能?若是误了师尊大事——」

    宁清尘一摆小手,声音清稚、语气老道的说道:「为师观察你多时,你不但很适合官场,难得的还是志虑忠纯之人,风骨铮铮,头角峥嵘。若是做官,便是汉朝的郑吉、羊续、第五伦。

    几位弟子闻言,都不禁点头。王稻听师尊如此评价自己,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道:「师尊,弟子——」

    却听师尊继续说道:「要做好官,光有爱国爱民的碧血丹心还没用,还要有洞察人心、辨别忠奸的心机手段,否则又如何能有所作为?比如北宋的文天祥,光有忠心却没有本事,最后被金兵俘虏——」

    泪目的王稻闻言一怔,即将要流下的眼泪居然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忍不住心道:「师尊,文相公是南宋,不是北宋的,他也不是被金兵俘虏,而是被元军俘虏。再说,文相公是一代人杰,才能卓著,岂是无能之辈?他不仅只有忠心啊。」

    其他几个弟子也是嘴角一抽,却是不敢纠正,只是这么憋著当真难受,又不敢笑出来。

    他们都发现了,师尊对于隋朝以前的历史很是熟悉,从三代到南北朝的人物典故,她是信手拈来,可谓渊博。

    甚至,对古蜀国的历史,也很了解。

    可是从隋朝开始的历史,师尊就十分陌生,往往出现多次常识错误。

    比如,她知道北朝的崔浩,却不知道隋朝的杨素。知道北齐名将解律光,却不知道李渊是唐高祖。知道汉朝的郅都,却不知道唐朝的来俊臣。知道晋朝的王衍,却不知北宋的文彦博。

    十分奇怪。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师尊本来是个高学历的史盲。本来不但对南北朝以前的历史不通,就是隋朝以前,同样不通。

    只是这些年,她恶补历史,从史记看起,依次看完《左传》、《战国策》、

    前后《汉书》、《晋书》、《十六国春秋》,连《华阳国志》都看了。

    只要她看过的,并且愿意去记,绝大多数都会记下,可谓聪明过人。

    可惜她只看到北周的历史。北周之后的——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看。

    于是就出现了弟子们难以理解的一幕。

    不过,聪明过人的弟子们也推测出了理由:「师尊对隋朝以前的历史十分熟悉,可对于隋朝之后知之甚少,说明师尊前世可能是周朝出生,卒于北周或者南陈时期,寿元一千多岁。她之所以对周朝到南北朝的历史很熟悉,那是因为是她的亲身经历。隋朝之后不了解,是因为她转世了。」

    宁清尘不知道弟子们心中转著多么诡异的推测,继续说道:「我大明以秀才而位居高官者,比比皆是。比如徐渭,冯梦龙,高攀龙,孙承宗等人,都只是秀才,如今却都是朝中重臣。王稻,他们可以,你为何不行?

    不用妄自菲薄,摄政王唯才是举,用人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能行。」

    「谢师尊!」王稻再拜,「弟子愿意担任医部侍郎之职,帮助师尊发扬医道,普济众生。」

    宁清尘点头:「好。那你就等著朝廷的调令吧。医部和六部平级,医部尚书才是正堂。不过,医部是新增衙门,尚书位置太高,就暂时空缺,以侍郎署印代理部务。等到两年之后,再酌情胜任你为医部尚书。」

    「医部的职责,首在组织防疫,管理药物、医师、药厂,监管医馆、医学院等事,责任重大,关系华夏百姓健康福祉,华夏医道传承与创新————」

    宁清尘说完了要说的话,又对一个弟子道:「葛岚,你明日去一趟大教场的俘虏营,执我的手令,提一百个西洋俘虏,试验室需要新的材料,刚好缺了洋人的标本。」

    「谨遵法旨!」葛岚立刻领命。

    一道命令,就意味著要有一百个洋人会成为活体实验的牺牲品。

    弟子们也都习以为常了。他们都知道,师尊是个对大明百姓十分仁慈,可对异族却十分狠辣的人。  

    对于大明百姓,师尊真的就是「清尘圣母」,甚至有点过于慈悲了。但对于异族,尤其是大明的敌人,师尊比那些杀伐果断的武将更加冷漠无情。在师尊眼里,似乎只有大明子民才是真正的人。

    一连安排了好几件大事,宁清尘才让弟子回家歇息。等到弟子们都走了,宁清尘又开始研究针灸,整理华夏各派针法。很多针法,后世都失传了。

    直到子时初,宁清尘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七月十二,奉天殿大宴。

    礼部备案的大宴正式名称,以及画师准备的绘画名目,其实叫《泰昌二年征缅平蕃奉天殿庆功大宴》。

    因为这场大宴,不仅仅是庆祝王师在南洋大捷,也庆祝王师大败吐蕃。

    这天大早,朱寅就就准备庆功大宴著装。

    宁采薇亲自为朱寅穿上亲王常服,乌纱折上巾、赤色袍、金镶玉带。

    然后,朱寅就率领兰察等人出府入宫。他被天子赏赐了玉辂,当然是直接乘坐玉辂入宫,仪仗超过亲王,十分威风。

    这不是朱寅显摆,这是必要的礼仪,时刻彰显摄政吴王的地位。

    这一日,联袂入宫参加大宴的官员,络绎不绝。午门附近,密密麻麻都是官轿。骑马的反而很少,大多是朱寅一系的将领。

    ——

    如今大明不论南北,都有个很不好的风气:乘轿成风!

    此时的南京紫禁城奉天殿内,仪仗宏大,戒备森严,香烟缭绕。

    上午辰时三刻,南京城中所有的文武官员,包括致仕官员,只要能动弹的,全部来到午门五凤楼下。

    上至亲王,下至从九品的小官,无论是实缺还是虚职,都可以参加。

    参加宫宴的大小官员,多达三千人。

    百官看到朱寅的玉辂,都是道边下拜,或者遥遥行礼。就算那些仇恨朱寅的官员,也不得不行礼。

    起码表面上,无人再敢明著得罪朱寅,那绝对是取死之道。得罪权臣,比得罪皇帝更加危险。

    摄政王的玉辂很大,拉著玉辂的居然是一头白象。

    玉辂之中,有放著冰块的冰鉴,冰镇的瓜果,打扇的侍女,熏身的檀香,还有书案和文房四宝。

    二十岁的摄政王气度俨然的端坐玉辂中,神色淡然的看著密密麻麻的各色官轿,心中冷笑。

    哼,一个九品的小官也坐轿子。怎么,没人抬著你们,你们难道还走不动路?我大明本来没有这些臭毛病。

    惯得你们上天了。

    总有一天,让你们都骑马上班。马都不会骑,滚回家种地!

    周围的很多官员,察觉到从玉辂上传来的清冷目光,身上忽然就不热了。

    「铛铛铛—」景阳钟的敲响,百官秩序井然的在锦衣卫检查腰牌之后,一一进入。

    此次盛宴由礼部总领规制,光禄寺掌膳食,太常寺司礼乐,鸿胪寺赞引礼仪,四司各司其职,将殿内布置得恢弘庄重。

    御座高踞殿中高台,东西两侧的编钟、编磬排列整齐,琴瑟笙箫次第陈列。

    太常寺乐工身著绯色祭服肃立,静待指令。

    殿外丹陛之上,锦衣卫大汉将军手持金瓜等物挺立,一个个挺胸凸肚的气势威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头戴凤翅盔的武将。按照规矩,凡是庆功宴,有相关战功的武将许戴凤翅盔参加,但不许穿甲。

    所以戚继光、熊廷弼、李如柏等有功的武将,都是带著凤翅盔而来。身上穿官服,头上却戴头盔,这种打扮一看就是庆功宴的功臣们。

    有功将帅中,只有朱寅这个首功之臣没有戴凤翅盔。不是因为他是摄政王,而是因为他是文臣。

    没错,朱寅的真正本官是内阁首辅大臣、太傅。

    朱寅的玉辂直接进入午门,过了金水桥,到了奉天门之前,才下了玉辂,步行而入。

    他是摄政王,位序最前,可谓一马当先。身后则是浩浩荡荡、鱼贯而入的百官。而仅次于他的,就是义父、齐国公戚继光,魏国公徐小白。

    辰时五刻,三千文武百官已经静静的在奉天殿前列队,乌纱帽与各色官袍整齐排列。黑压压的从奉天殿的一直排到奉天门,占据了整个广场。

    两边的武成阁和文昭阁前,陈列著整齐的仪仗队、大象、仗马。光是旗帜就有八十多种。

    数十座铜炉之中,袅袅燃放的香烟,弥漫整个宫殿,犹如仙宫。

    一时间,数千人一声咳嗽也无,只有礼乐奏响的声音。

    已时整。

    「啪啪啪!」静鞭一响,礼官就高唱道:「陛下驾到,百官礼迎!」

    接著《万岁乐》的鸣奏声中,北边明黄伞盖引路,泰昌帝朱常洛的御驾终于到了奉天殿。

    三千官员一起跪下恭迎。

    「升座!」礼官再次高喊。

    泰昌帝下了御辇,登上打著两支障扇的金台御座。

    皇帝身著天子皮弁服,看上去风华正茂,他在位整整一年,也有几分帝王的威仪了。

    御座左侧之下,设置著摄政王的坐案。泰昌帝一正位,立刻说道:「请皇叔摄政王就座。」

    礼官立刻大唱:「恭请皇叔摄政王就座!」

    「臣谢陛下恩典。」朱寅跪下行礼,然后站起来十分自然的坐在摄政王的王座上。  

    下面的文武百官依品级著装,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至九品绿袍,整肃而立,等级森严。

    三品以上都在殿内,三品以下就在殿外了。

    泰昌帝和摄政王一升座,鸿胪寺卿高声唱喏:「百官行礼!」

    文武百官齐齐跪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殿宇。叩拜之间,乐队奏《炎精开运》。

    接著,又对摄政王朱寅跪拜,高呼道:「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毕,百官依序就座。

    御座高台独成一列,朱寅这个摄政王仅次天子位,也是单独成列。

    一品至三品大员坐殿内。四品至六品以下及有功将士立于殿外廊下。七品以下都在广场上,一直到奉天门。

    接著,就是陈列席位了。数千名内侍和官奴,依次将席位抬来,按照品级陈列。

    之后,光禄寺官率内侍、宫女捧膳食、酒水、瓜果入殿,托盘上覆盖著锦缎,依次奉于各案。

    酒菜规格也是等级分明。

    皇帝御案设水陆八珍,烤全羊、蒸熊掌、炖鹿尾等十二道大菜,错落摆放。

    还有荔枝、龙眼等八盘珍品果品点缀其间。餐具多是白玉、象牙、金器、名瓷。

    朱寅的摄政案,大菜只比天子少一道,水果只少一种。餐具差不多。这个规格,高于普通亲王。

    一品大员案上八道菜肴、六盘果品。四品至六品官员六道菜肴、四盘果品。

    七品以下则是四道菜肴、两盘果品,尊卑秩序一目了然。

    泰昌帝在礼官的引导下,首先举杯赐百官饮酒,然后百官按照制度行酒初献,跪接饮毕,这才叩谢起身。

    说是大宴,其实百官没有人愿意参加这种累死人的宫中宴会。大明二百多年,晕倒在宫宴、甚至死在宫宴上的人,也不止一个了。

    好在朱寅早就给礼部和鸿胪寺等衙门打好了招呼,让庆功宴控制在一个半时辰之内,不要像之前那样,动不动两三个时辰。

    随后,鸿胪寺官手捧诏书立于殿中,高声宣读明军远征缅甸、川西的艰辛与功绩,表彰将士奋勇杀敌、平定边乱之举,言辞恳切激昂。

    尤其是强调摄政王朱寅的功绩,评语是「社稷之功,底定之勋」。

    这种评语,一般臣子根本不敢接受。

    可是朱寅却坦然受之。

    诏书读罢,礼乐再奏。说是酒宴,但处处是礼仪,处处是讲究。

    天子忽然端起玉杯,神色恭敬的说道:「皇叔功盖寰宇,国家柱石,皇明赖皇叔而开太平盛世,朕感念万分。这杯酒,朕敬皇叔。」

    朱寅站起来,手持金爵道:「臣薄有微功而已,实赖祖宗保佑,陛下洪福,而有今日也。臣也敬陛下。」

    君臣、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一杯中。

    百官看到皇帝和朱寅如此毫无芥蒂的君臣相合,很多人都是郁闷无比。

    想不到朱寅真的立下这么大的军功,而泰昌帝居然真的不贪恋权位。

    听说这少年天子整日价研究数学、天文这种小道,当真岂有此理。

    天子和摄政王喝了一杯,这才对百官说道:「诸卿请用,不必拘束。」

    看到摄政王率先动筷,百官才能动筷吃菜。直到酒过三巡,气氛才真正起来。

    歌舞随即也登场了。

    先由武士献《得胜舞》。舞者身著轻甲,舞步刚劲,模拟战阵交锋之态,乐声雄壮激昂。

    再就是《抚四夷》舞,六十四个舞者,戴著象征十六国的面具,匍匐献舞。

    其中就有倭国面具、缅甸面具。

    继而教坊司献《霓裳舞》,舞步轻盈,衣袂飘飘,乐声转为悠扬婉转,刚柔相济。

    随后《太平乐》《庆善乐》交替上演,乐声不绝,舞姿曼妙优雅。

    很多官员,终身没有见过这种舞蹈,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南京作为陪都,本来这些舞蹈已经不全,是朱寅专门派人从北朝复制过来的。

    歌舞间隙,兵部奏报朱寅和戚继光拟定的军功封赏名录,泰昌帝频频颔首应允,全部准奏。

    这其实就是个形式。

    被念到名字的将领,皆出来跪拜谢恩,山呼万岁。

    念完了长长的封赏名单,泰昌帝举起御杯,朗声道:「大明王师远征,扫平缅乱,扬我国威,护我生民。今设宴庆功,愿众卿同心同德辅助皇叔,共护大明万里河山!」

    百官闻言,心思各异,却只能齐声应和,举杯畅饮,欢呼声此起彼伏。起码表面上,看上去其乐融融。

    祝酒后,泰昌帝再下诏赏赐:参战将士每人赏银五两、布两匹。阵亡将士家属赐米十石、银百两,免摇役三年。

    文武百官各加俸一月,赏绸缎一匹。四川、云南百姓免赋税一年。

    诏令一下,百官将士感恩戴德,再次跪拜谢恩,礼乐声又一次响彻奉天殿。

    南朝国库如今在朱寅的抄家和抢劫下,折合白银已有两亿,是大明当年全盛时期的五年税收!

    这么多钱,泰昌帝当然能这么赏赐。这其实也是朱寅的意思。

    此时宴至高潮,百官都有了一些酒意,重头戏也到了。  

    泰昌帝按照朱寅之前的授意,淡声道:「缅王等既降,可舞以助兴。」

    接著,武士押莽应里、郑松、阿尔瓦罗等人至殿中,逼迫一群高级俘虏,穿著囚服当众跳舞助兴。

    高级俘虏们悲愤无比,虽然深感屈辱却不敢违抗,只能被狼狈不堪的踉跄起舞。其舞姿粗陋僵硬,与殿内典雅歌舞格格不入,引得不少官员嗤笑不已。

    哈哈!有趣,有趣。

    而更多的官员却是不忍直视,心中大为同情,暗骂朱寅野蛮无礼,有失大明体面,虐待俘虏,枉为读书人。

    朱寅却是微笑不语,举杯一饮而尽,百官也真真假假的随之欢笑。

    等到莽应里、郑松、阿尔瓦罗等人舞的精疲力尽,这才允许停下,然后皇帝赏赐他们饭菜,令在殿外饱食,如喂狗一般,十分屈辱。

    到了这时,天子忽然说道:「宗钦,宣诏吧。」

    「遵旨!」宗钦站起来,接过一份诏书。

    百官愕然之下,一起站起来下跪聆听。

    宗钦打开诏书,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叔朱寅,咨尔吴王,太祖之正统,建文之嫡裔。

    雅量高致,仁厚明德,器宇恢廓,功在社稷。昔以神童连中三元,才动天下,德泽苍生,此谓星君转世,圣人出焉——」

    「——今神器当归,正统当兴,朕感景星现世,稽诸卜筮,询于蓍龟,宜立吴王为皇太叔,以备皇统。宗祧之久固,江山之永固,唯皇太叔之宣教——」

    这是立朱寅为皇太叔的圣旨!

    PS:接受大家意见,不会给建文帝上太宗庙号。但可能会追封朱标为太宗。

    朱棣虽然当过太宗,但被嘉靖改为成祖,也就不是太宗了,若是追封朱标为太宗,也并不影响。历史上,追封没当过皇帝的人为太宗的案子也不止一个。蟹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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