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坦。

    沃坎透过头盔的镜片，看到柴薪卫甘恩手持风暴盾，领导他的战团，冲向城墙。

    沃坎选中了七名柴薪卫，他们自我牺牲和自主自立精神远超其他所有战士。

    既能作为一个整体，也可各自为战。

    每名柴薪卫都指挥一个战团，甘恩是他们中的突击专家，被赋予了攻城任务。

    沃坎转向身旁其他柴薪卫，他们没有被分派任务。

    他教导柴薪卫们道：“你们是我最优秀的子嗣，我最信任的顾问。”

    “父亲将我们塑造为远征军，令我们将火焰与光明带向银河的至暗边际，我们的任务是成为保护人类的坚盾。”

    “我们作为解放者来到哈拉坦，而非征服者，废墟和骨肉创造不出文明。”

    迥异于其他柴薪卫，习惯站立在阴影中的伊加塔隆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的表亲呢？他们会坚守这一原则吗？”

    沃坎注意到，甘恩的矛头，距离城墙不足五十米，城内守军也没有进行开火反击。

    他的赤红双目中，浮现一抹阴影，他沉默地加快脚步。

    “如果午夜领主背离原则，我会和我的兄弟讨个说法。”

    “父亲，城内只有一片黑暗。”甘恩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沃坎加快脚步，他已经嗅到尸体散发的腐烂恶臭。

    他面色一变，跑了起来。

    轰！

    沃坎跃上城墙，俯视破碎瓦砾间，守军扭曲的尸体。

    “他们被屠杀了。”检查了整个残忍场面的甘恩报告。

    沃坎跃下城墙，看向哈坦城的中心。

    营房的士兵尸体被剥下皮，并开膛破肚。

    尸堆还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油腻的烟雾。

    尖椎刺穿市政官员，吊在空中的平民来回摆动。

    沃坎的视线最终定在涂在墙壁上的鲜血印记，他不会说那种语言，但认出了那潦草的笔迹，以及锋利的印记边缘。

    诺斯特拉莫语。

    沃坎打开通讯频道，拨转频道后，在寂静中等了一会后，听到秃鹫一样尖厉的笑声。

    “科兹，你做了什么？”

    “不让你脏了自己的手，”康拉德·科兹嘲弄地说道，“那时你还在向你的崽子下达命令。”

    “我的命令是尽量不流血地占领努米恩。”沃坎大声说道。

    “我不接受你的命令，而且我这样做更好。”科兹尖厉地说道。

    “对谁更好？你屠杀了整个城市，男人、女人、孩子都死了，这样的屠杀是安格隆的做法。”沃坎断然否定。“你应当向其他兄弟学习，宁录不会像你这样。”

    “不要把我和头脑发热的兄弟混淆。”科兹从闪烁火光的边缘阴影中走出。

    “而且，别忘了，宁录在泰拉也挥动了屠刀。”

    “我调查过了，那些贵族指责了我们所有人和阿斯塔特。”沃坎身着爬行动物外观的海洋绿鳞状战甲，稀有的石英点缀其上，他凝视着刻有毁灭与死亡印记的午夜深蓝色铠甲包裹的兄弟。

    “他是在告诫那些贵族，并不是屠杀，”沃坎摇了摇头，“我当然会劝诫他采用其它手段”

    “宁录为诸多世界提供庇佑，‘堡垒级能量护盾’保护他们不受异形和灾难侵袭。”

    科兹猛禽目光扫过装饰火焰图案的火蜥蜴，落在身穿黑甲的一队战士身上，脑海中闪过河流中以及突然浮现的阴影。

    他面色发白间，沃坎迈步走来，庞大的身躯笼罩了他。“看看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科兹的笑声收敛，变得严肃。“我为你攻破了这个世界，当整个星球的叛军听说我们对他们的一个城市施加什么惩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畏惧退缩，哭泣地祈求怜悯。”

    “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

    沃坎摇头：“恐惧不是什么礼物，我不会接受。”

    “恐惧是他们唯一理解的事物，”科兹说着，消失在阴影中，“你们都需要了解这一点。”

    “我们必须加快脚步，抢在科兹前面。”沃坎说道。

    “从灵族的手中解放他们，给他们提供庇护。”

    同一时刻，“失序之国”第四层空间，黑雾之上，宁录高踞王座。

    他轻拨数据板，一个个海中游动的身影飞速闪过。

    宁录受顿了一下，他看着覆盖暗红色鳞片，下半身硕大鱼尾拍打礁石的身影。

    [纳克蒂斯不只有奥布尼斯，还有美人鱼啊！

    威廉·伍德可以晋升“秘偶大师”了。]

    宁录之前已有考斯的戈尔贡蛇怪等“秘偶大师”的魔药材料，只差美人鱼。

    [不得不说，哆啦考尔还挺有眼光的，“极限建军”时为沃坎的崽子，选择了一个不错的母星。]、

    宁录思虑间，放下数据板，他蔓延灵性，触及深蓝色的光球。

    他看到一根根粗大的触手从海底升起，袭向第九战团战团长斯泽斯尼、一连长若日尼奥和智库尼古拉斯所站立的黑色风暴鸟。

    宁录心念一动，真太空鲨鱼——萨哈杜因人和透明水母形的贾利克等魔药材料出现在熔炉旁，太空猿猴飞速地开始配制“海洋歌者”魔药。

    他同时关注光球呈现的画面，斯泽斯尼向绿色泪滴状的符咒注入灵性，用邓恩语大声喝道。

    “寂静！”

    触手骤然凝固，身穿黑袍的斯泽斯尼三人飞身跃下。

    扑通！扑通！扑通！

    三人落入水中，游向水面下，能吞掉整艘驱逐舰的怪物。

    奥布尼斯布满花纹的黑色身体庞大而扭曲，它有三个脑袋，每个脑袋有十五眼睛，每只都散发绿色光芒。

    他们各自游向三个头中间的一个，游入缓缓闭合的大口。

    三人沿着盘旋曲折的血肉通道，游入深处。

    咕噜噜声中，水流内陷，三人在波浪中翻涌，游过血肉隧道，来到漆黑无光的肚中。

    黏液将他们的黑色袍服腐蚀出一块漏洞时，他们齐齐举手，身边泛起一层水膜。

    水膜膨胀变大，化作透明圆球，包裹住他们的身躯。

    宁录翻掌间，三瓶海蓝色药剂出现在掌中。

    他心念一动，黑雾在纳克蒂斯的奥布尼斯肚中翻涌，三瓶药剂各自出现在斯泽斯尼三人掌中。

    尼古拉斯打量掌中的药剂，它没有一丝涟漪和一个泡沫，像孕育风暴的海洋。

    三人一同仰头，喝下冰冷的液体，他们的食道立刻感到麻痹。

    冰冷麻痹蔓延到胃袋时，他们同时听到无数声音，整个纳克蒂斯海洋的生物都在齐声高唱。

    三名阿斯塔特立刻关闭莱曼之耳。

    声音变得模糊了一些，但仍能隐约听见。

    扑通……

    他们的两颗心脏泵动间，奥布尼斯的大口彻底闭合了，胃袋中的三人，仿佛沉入完全隔绝的黑暗世界。

    心脏泵动间，涌出血液、灵性和声音。

    喉咙颤动撕裂，又重新弥合。

    三人喉咙发痒，齐齐发出巨大的吼声。

    吼叫声中，他们的灵体撕裂少许，随着音波扩散，皮肤上长出斑驳的鳞片，旋即拉扯出肉条，像触手一样摆动。

    音波随着灵体碎片，撞在黏液之上，旋即反弹回来，灌入他们体内。

    黑雾翻涌，高踞王座的黑皇帝发出“威严”之声，“唱歌！”

    三人本能地遵从，齐声高歌。

    工人出身斯泽斯尼，声音最为洪亮。

    海边长大的若日尼奥，生涩沙哑。

    芬里斯风暴中生育的尼古拉斯，声音似刀刮一般。

    歌声一圈圈回荡反弹，音波熔炉打磨他们的身躯。

    他们在歌声中，逐渐收敛散逸的灵性。

    三人齐齐倒握手掌，齐声赞颂感谢黑皇帝。

    “感谢吾主。”

    三名新晋“海洋歌者”向黑皇帝致谢后，翻身上游，来到闭合的巨齿间。

    三名“海洋歌者”相互对视后，若日尼奥开口道。

    “我来。”

    “海洋歌者”回忆海之摇篮赞颂黑皇帝降临，于弗拉奥异形屠刀下拯救他们的歌曲，旋即开口高歌。

    “珊瑚海被血色染红……”

    “海洋歌者”的美妙歌声回荡间，恍惚失神的奥布尼斯张开闭合的嘴巴。

    它鸣唱叫声响起，三人被喷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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