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何敏
整个晚上文仟尺骑着幸福250车牌0073开着车灯在城里东游西串,一把离合器一脚刹车,右手一紧左手一松,整个飘了,美哉悠哉,一付有病没药的样子,狂奔的是他,抚着发动机心疼不已的是他。
心疼一晃而过,发动机再次咆哮,爽!一爽到底。
明天相比今天有过之,明天要去林场看望师傅霍纯钢,顺便探望陶青梅。
其实搂抱青梅是主题,一别三月,她能忍,他不能忍,青梅说了,“想我了,你就来。”蜂蜜甜不了人心,这话比蜂蜜都甜,至于去与不去,想与不想,那种腾云驾雾,魂牵梦绕的感觉哪有不想,不去的道理。
这天晚上,文仟尺忘记了周五,忘记了齐刚,以一个人就是一个主体的形式狂欢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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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台安给霍纯钢备了礼物,以示敬意。
文仟尺言语:“您老怎么不向黄魁戎表示一下心意?”
文台安理都不理,先行一步上班去了。
上午九点,文仟尺驾驶幸福摩托准点出发,开始了幸福之旅,率性而为一路可圈可点,发动机动力输出澎湃而张扬,文仟尺释放的激情奔驰与原野,穿插与大山峻岭。
不到十一点,摩托车进入植被茂盛的弯梁山区域;不到十二点,摩托车进入溪水沟飞扬跋扈直扑燕子洞。
六十多公里山路,耗时两小时四十五分,速度缩短距离,遥远的林场从此不再遥远。
午饭时间师傅居然不在燕子洞,钢筋焊接的大门上了锁,兴致勃勃的文仟尺多少有些失望,父亲给师傅备下的礼品是两瓶茅台酒,两条大中华香烟,有钱未必能买到。
好东西不能在第一时间交到师傅手里,还有奔驰如新的250没能亮到师傅的眼。
铁门的钥匙藏在铁门右边的石头缝里,文仟尺找到钥匙把门开了,永久牌28自行车放在洞里,霍纯钢没骑车,星期天的中午他会去哪?
文仟尺胡乱找了两口吃的,转身锁门,沿山路去找陶青梅,连走带跑,即将相见的喜悦转眼冲散了惆怅。
文仟尺的好运用完了,青梅的住处就像得到燕子洞统一上锁的知会。
有意思,午饭时间家里没人,文仟尺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周边寻找,一连找了两遍,最终返回燕子洞,烧水沏茶。
挨到黄昏,又去找了一次,无果!
看来真是合伙走了亲戚,霍纯钢带走了猎枪和水壶,洞里的腊肉锐减。
随着希望的熄灭,文仟尺静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四肢。
天亮,文仟尺又去了一趟茅草房,结果门锁依旧,回到燕子洞把父亲的回礼放到桌面上,把摩托车推进洞里,铁门上锁,钥匙放回原处,骑上28杠自行车原路返回。
来得时候有多欢喜,走得时候就有多惬意,文仟尺向往未来。
好事没了,坏事来了,离开林场没多久山里起了阵风,阵风卷起大雾,雾色弥漫,山路陡峭,八米外树木模糊,这是要把赶路,赶时间的文仟尺往死里整,明早报到,发往省城的夜班车不会等发骚发到林场的文仟尺。
车是不能骑了,遇上险情刹不住冲下悬崖没人能救,办法总比困难多,文仟尺下车推着自行车跑,好在他身手敏捷,好在他体力强健。
好在跑出三里地雾色锐减,这一刻,文仟尺如获大赦,上车飞奔,有多大的力气飞得就有多快。
傍晚,一天的劳累最终得到了时间的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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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文台安推掉所有事务买菜回家,做菜做饭。
面对破天荒的举动,文母调侃: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文台安笑道:“夫人老眼昏花啦!明明是日落黄昏,却是被你看成了旭日东升。”
“旭日也好,黄昏也罢!老妇只担心您老一场辛苦打了水漂。”
“仟儿不回家,老夫就随了你的姓。”
看似唠叨碎语,较劲确实不在桌面上。
文母拭目以待,文台安胸有成竹。
黄昏,文仟尺没回家,齐刚却是来了,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好酒好肉;看到系着围腰布的文台安,齐刚懵了。
真不知道文台安如何判断,天刚落黑,文仟尺骑着自行车冲进大院,刹车失灵,自行车失控,差一点点把墙撞了。
文母惊讶,要文台安一说法,文台安笑而不语,装憨装傻三十年,不亦乐乎。
其实,文台安赢得是侥幸,自以为对自己的儿了解入微,其实存在着代沟,文仟尺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纯洁,那么高尚。
根正苗红不过是一种说辞,人性的本质就是一个复杂的整合体,存在着诸多顺势而变的因数,一经诱发,其结果往往使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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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发往省城的夜班车准点发车,随着车辆动力输出满员的车厢静了下来,酒后微醺的文仟尺身在其中,躺在车厢的最后面,稍晚一点能买到的车票只能是站票。
夜班车是半卧车,有六张站票,乘务员提供小板凳,站久了可以坐下来眯一会,别看只是个小板凳真就解决着大问题,穿红色衣服的一直没坐,体型跟窈窕的小眼镜邹红相差无几,只是这女子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清高。
文仟尺寻思着不识时务的傲慢,扭头小睡。
车身颠簸摇篮一样,车身晃荡像汪洋里的一叶小舟,文仟尺睁眼还有三人站着,文仟尺眯眼继续小睡,再睁眼,站着的只有一个红衣服。
半夜,夜班车跑了一半路程到了待补服务站,停车半小时修整,让乘客上厕所或者找吃找喝,或者下车走动放松四肢。
文仟尺下车小便,没经意看见红衣服站立在黑暗处,仰头遥视繁星满天。
红衣服是件夹克,翘立的姿态着实俊秀,文仟尺走过去开口说:“后半夜我跟你换一换,你去后座躺一会。”
红衣女说:“不用。谢谢!”
“硬撑没意义,听话!别让我吼你。”
文仟尺把话撂下,走了。
夜班车三次鸣笛,文仟尺慢悠悠最后一个上车,一眼看去,心底微微一热,随后站到了红衣服的位置。
汪洋里的小舟再次摇晃起来,有趣!文仟尺居然有了那种鹤立鸡群的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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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夜班车准点到站,文仟尺提着行李箱和所有人一样作了鸟散,没回头,回头就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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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报到,三十二人的速成班男女都有,文仟尺目光闪亮,时而东瞧西望,时而左盼右顾,那目光就像被猫追逐的老鼠,猫就是那个在夜班车上穿红色夹克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何敏。
何敏长着跟何付一样的蒜头鼻。
文仟尺早就听说厂里要内招一批青工不限男女,看来何付是把他的闺女招了。
糟老头是怎么妥协的,文仟尺不得而知。
何敏怎么看他,从流星般划过的眼神,文仟尺清晰地看见了大一号的邹红。
——冷傲的美人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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