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肌膏
花奴适时上前,微微蹙眉,对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把燕奴带下去?没听见少夫人的话吗?”
婆子会意,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失魂落魄的燕奴,拖拽着往偏僻的后罩房去了。
燕奴惊愕,什么时候粗使婆子听花奴使唤了?
柳如月进了屋,余怒未消,抚着心口。
花奴温顺地递上一杯温茶,轻声劝慰。
“小姐息怒,为这种不懂事的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您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早日为顾家开枝散叶。
“至于这些琐事,交给奴婢处置便是。”
柳如月接过茶盏,饮了一口,顺了顺气。
“嗯,你如今是大丫鬟了,院里这些不省心的,都给我看严些,再出纰漏,我唯你是问。”
“是,奴婢明白。”
花奴垂眸应下,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柳如月放下茶盏,抬手轻轻掸了掸衣摆。
花奴朝着柳如月的手看去,淡淡道。
“小姐,您指甲上的蔻丹,褪色了,奴婢出去给您买点凤仙花粉和明矾回来,帮您重新染上吧。”
柳如月抬手,翻看着手指,闷哼。
“嗯,确实褪色了。”
她随手从袖笼里掏出一袋钱,递给花奴。
“去买最好的,最鲜的最持久的回来,剩下的钱,赏你了。”
“谢小姐。”
花奴躬身退下。
后罩房里。
燕奴被两个婆子按着肩膀,狠狠摁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跪好了!十个时辰,少一刻都不行!”
婆子冷冷丢下话,转身就要走。
燕奴膝盖剧痛,心里更是憋屈到了极点,忍不住嘶声喊道。
“你们这些捧高踩低的狗东西!花奴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就听她的?”
一个婆子回过头,啐了一口。
“呸!好处?花奴姑娘如今是少夫人亲口提的管事大丫鬟,管着咱们的月钱和活计!不听她的,难不成听你这挨了罚、破了相的?蠢货!”
“管事大丫鬟?!”
燕奴猛地抬头,脸上火辣辣的疼都比不上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
“不可能!她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少夫人愿意!”
婆子懒得再理她,“砰”地关上了门,只留燕奴一人跪在昏暗的房里,脸上肿胀疼痛,心里翻江倒海。
花奴竟然爬到她头上去了?!
不知跪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蝶奴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她脸上还带着昨夜的抓痕,看见燕奴狼狈跪地的样子,顿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哟,这不是咱们燕奴妹妹吗?怎么,昨晚挨的打还不够,今儿又上赶着惹小姐生气,被罚跪啦?”
燕奴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闻言立刻狠狠瞪向蝶奴。
“你得意什么?蠢货!你没听见吗?
“花奴那贱人已经当上管事大丫鬟了!
“以后咱们院子里所有人都得归她管束!你都被人越到头上去了,你还在这儿跟我斗?”
蝶奴脸上的笑容一僵。
“你胡说什么?花奴当大丫鬟?我怎么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人家早就攀上高枝了!你还在做梦当奶姨娘呢?花奴当了家,第一个防的就是咱们这些有‘心思’的!你还傻乎乎地信她挑拨,跟我打架,让她当枪使!”
蝶奴脸色变了又变。
昨夜她和燕奴打架,今天花奴就被提拔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气的咬牙切齿。
“好你个花奴!居然敢算计我!”
傍晚。
花奴伺候柳如月用了晚膳,染了指甲。
回了丫鬟们住的后罩房。
一进门。
蝶奴见花奴进来,立刻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燕奴罚跪完,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唇角勾勒。
花奴,看这下,你还不被抓花脸?
蝶奴跨步走到花奴跟前,双手叉腰。
“花奴!你、”
花奴却像是没看见她的脸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盒。
“蝶奴妹妹,正找你呢。
“这是我今儿出去,特意在宝香斋买的玉肌膏,活血化瘀、防止留疤是最好的。
“你脸上这伤可得仔细着,万一落了疤,以后可怎么好服侍主子呢?”
花奴说着将白瓷盒塞进蝶奴手里。
蝶奴满腔的怒火顿时泄了一半。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瓷盒,低声问。
“这是给我的?”
“是啊,你快试试看,可香了。”
花奴说着直接拧开盖子。
蝶奴顺着看过去。
膏体莹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花奴疑惑地问,眼神清澈。
“没、没什么,谢谢花奴姐姐。”
蝶奴挤出一个笑,捧着玉肌膏,爱不释手地坐了回去。
燕奴气的咬牙。
没脑子的贱婢,一盒药膏就被收买了!
但看着那精致的瓷盒,她脸上身上的伤也疼得厉害,不由得又眼馋起来。
燕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厚着脸皮朝着花奴低喊道。
“花奴姐姐,这玉肌膏还有吗?你看我脸上身上也伤了。”
花奴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就这一盒,宝香斋限量的。
“蝶奴皮肤白嫩,才容易留疤,你肤色深些,用不着这么精细的,养两天就好了。”
说完,花奴还刻意扫了一眼燕奴不算白皙的皮肤。
燕奴脸上的笑容僵住,一股羞恼直冲头顶,却不敢发作,只能暗暗攥紧了拳头。
忽而。
她眼尖地瞥见花奴怀里似乎还揣着个巴掌大的布包。
“花奴姐姐,你怀里那不是还有一盒么?”
燕奴指着那布包,试探地问。
花奴脸色微变,迅速将布包往怀里按了按。
“这不是玉肌膏!”
“不是玉肌膏是什么?”
“不是就不是,你别管,你也千万别碰。”
花奴说着快步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将红瓷盒放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装作不放心的翻出一把小锁,将柜子锁上,这才放下心来。
燕奴暗暗将花奴的举动看在眼里。
哼,分明就是玉肌膏,还防着,不让我用,我偏偏要用!
夜深。
花奴提起桌上的灯笼,对着三人道。
“你们早点歇着吧,我如今是管事,得去院里各处巡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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