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宰杀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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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宰杀年猪
腊月二十五清晨九点,阳光正懒洋洋地爬上窗棂。
张墨龇牙咧嘴地摘下游戏头盔,这玩意儿像块冻硬的年糕似的粘在头上。他揉着太阳穴使劲儿回想,游戏里那阵能把人吹上天的妖风,还有半空中跟下饺子似的摔成一团的同伴,怎么睁眼就回到自家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了?
趿拉着棉拖鞋晃到院子,老爹正撅着屁股往土灶里塞柴火。橘红色火苗正欢快地舔着锅底,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白烟,活像老龙王在底下打喷嚏。
张墨一拍脑门——可不嘛!昨儿爹妈千叮万嘱,今儿个要宰年猪,让他别当赖床的懒猫崽。
自打接了那个要命的护送任务,张墨天天在游戏里熬成熊猫眼。爹妈生怕七大姑八大姨来了,瞧见自家儿子还裹着被子流哈喇子。
牙刷还在嘴里搅和呢,外头突然传来突突突的摩托车三重奏。六个裹着军大衣的叔伯像叠罗汉似的挤在三辆摩托上,车轱辘压得直哼哼。
领头的二伯胡子挂着白霜,活像圣诞老人走错了片场。后头跟着的五位不是堂叔就是表舅,个个袖口油光锃亮,一看就是宰猪的行家里手。
老爹急吼吼地使眼色:"墨崽,快把柜子里那包神仙草请出来!"张墨翻出五块钱一包的长征烟,这红彤彤的烟盒子在他手里烫得像块火炭——老爹平日里烟屁股都舍不得多抽半口。
叔伯们倒是乐呵呵接过去,二伯还打趣:"这烟得就着西北风抽才带劲儿!"说得一院子人笑出鹅叫,惊得猪圈里那头三百斤的胖墩直尥蹶子。
等锅里开水跳起踢踏舞,六个老把式撸起袖子围剿肥猪。那猪嚎得能把房梁震塌,七八双手按上去跟叠罗汉似的。三叔的杀猪刀寒光一闪,张墨赶紧捧着盐水盆往前凑,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噗嗤"一声,血箭飙出三尺远。张墨别过脸数瓦片,后脖颈凉飕飕的——自打小学春游见人宰羊晕过去,这见红就腿软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铜盆转眼沉得像灌了铅,血腥味混着盐巴直往鼻子里钻。张墨咬着后槽牙硬撑,心里默念:这可是年夜饭的红烧肉啊!
年猪嗷嗷惨叫着,四蹄乱蹬,案板都被撞得砰砰响。几位叔伯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这三百斤的肉山死死摁住。
待那嘹亮的嚎叫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叔伯们才抹着汗直起腰来,棉袄后背早洇出深色汗渍。
张墨端着搪瓷盆的手直打颤,殷红猪血差点漫出盆沿。袖口溅上的血点子像绽开的红梅,在寒风中迅速凝成暗褐色。
他小跑着把血盆送进灶房,抄起葫芦瓢舀热水冲手。井水兑的热汤泛起淡红涟漪,在青石板上蜿蜒出诡谲花纹。
三叔抄起枣木棍啪啪敲打猪肋,二伯攥着打气筒哧哧往里鼓风。眼瞧着黑毛猪像吹糖人似的胀成圆滚滚的气囊,肚皮绷得发亮。
"起!"七八双粗粝大手攥紧麻绳,竹杠子压得咯吱作响。众人嘿呦嘿呦喊着号子,把这只"白气球"挪到铺满金黄稻草的杀猪灶旁。
滚水泼在猪身上腾起白茫茫的雾气,刮刀所过之处黑毛簌簌而落,露出底下粉白的皮肉,活像褪了毛的巨婴。
待拾掇干净四蹄与鬃毛,倒吊着的年猪在木架上轻轻晃悠。杀猪刀寒光一闪,哗啦剖出冒着热气的内脏,羊脂玉般的板油颤巍巍垂下来。
婶子们围坐着翻洗猪肚肠,张墨穿梭其间添热水递篾筛。滑腻腻的肠衣在碱水里翻出浪花,蒸腾的腥气混着柴火味直往鼻子里钻。
日头西斜时,灶屋里飘出蒜苗炒猪肝的焦香。围着火塘的条凳上,搪瓷杯磕碰出清脆声响,苞谷酒在铝壶里咕嘟冒泡。
后赶来的几位堂叔挤不进八仙桌,索性蹲在门槛上扒饭。十几双解放鞋在青砖地上蹭出凌乱纹路,说笑声震得窗棂纸哗哗作响。
自打搬进新农村的小楼,左邻右舍再难听见这般热闹。超市冷柜里的饲料猪,哪比得上这嚼着苕藤长大的土猪香?
红油赤酱的蒸蹄髈转眼见了底,沾着辣子的回锅肉在筷尖打滑。满屋子人吃得满面红光,连平日里矜持的三婶都多添了半碗饭。
张墨缩在墙角小口扒饭,任凭劝酒声此起彼伏。半杯苞谷酒下肚,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活像只煮熟的大虾。
牌局开场时,他猫着腰溜回西厢房。甩扑克的吆喝声穿透门板:"四个二带王炸!""要不起!"木板床随着隔壁战况吱呀摇晃。
暮色里突突响起的摩托声渐行渐远,院里只剩半盆猪血凝成的暗红琥珀。北风卷着稻草屑掠过空荡荡的杀猪灶,带走了最后一丝烟火气。
父亲早已醉倒在炕头呼呼大睡,母亲正与摇摇欲坠的碗山搏斗,还不忘给整扇猪肉披上雪盐盔甲,直忙到星子打瞌睡才歇下。
张墨在房里翻了几页书,眼皮就亲热地贴在一起,转眼又坠入新一天的江湖奇谭。
精武寻梦猛然睁眼时,差点被满屋珠光晃花了眼——自己正陷在云朵般柔软的锦被里,墙上夜明珠像小月亮挨挨挤挤,整个房间金灿灿得能闪瞎人。
忽见个西域打扮的俏丫头,顶着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欢叫:"哎呀小祖宗可算醒了!"话音未落就像只花蝴蝶扑棱棱飞出去报信。
精武寻梦刚要鲤鱼打挺,却发现身子比面条还软,各处伤口还此起彼伏地唱起疼痛交响曲。
不消半盏茶功夫,胡人丫头捧着药粥打头阵,后头跟着位白胡子老神仙。你道是谁?正是那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沙漠之狐城主!
老爷子亲自把人扶成靠枕造型,笑出满脸菊花褶:"先让这碗十全大补粥暖暖场,故事且待后话。"
小丫头喂粥时眼睫扑闪得像蝴蝶振翅,临走还不忘把雕花木门关出个完美谢幕。
热粥下肚的精武寻梦总算攒够开机能量,气若游丝道:"是您...捞我回来的?"
老爷子捋着银须摇头:"是老朽那些沙地里的土拨鼠们眼尖。"
"那...其他人?"
这话像按了暂停键,老人喉头滚了滚才道:"两千零一十四只离巢雁,归林的...不足二十。"
精武寻梦猛地揪紧锦被,眼里噼里啪啦炸火星子:"您早知道我们会困死沙海!嘴上说着招安,死伤遍地就是您想看到的结局?"
老人望着窗棂外流转的明珠光,叹息揉碎了满室辉煌:"若强留人在心不在,与囚沙鸥于金笼何异?"
精武寻梦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可他们终究是因你丧命!你这披着人皮的屠夫!就算把我从沙漠里刨出来,我也不会领情!"他猛地揪住被角,指节发白,"只要逮着机会,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祭奠弟兄们!"
老者慢悠悠捋着银须,像在说今早的羊肉汤:"沙漠的规矩向来是生死自负。要不是那场妖风作祟,再熬一日你们就能见着绿洲。"他忽然凑近床沿,浑浊的眼珠映着跳动的烛火,"老天爷赏的劫数,怎能算在摆渡人头上?"
"我要见活下来的人!"精武寻梦撑着床板要起身,伤口崩裂处洇出点点猩红。
"急什么?"老者轻飘飘按住他肩膀,"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架势——"忽然嗤笑出声,枯枝般的手指划过自己咽喉,"老夫站在这儿让你砍,怕是刀都提不稳。"
羊皮毯子重新裹住精武寻梦时,带着晒过太阳的蓬松暖意。老者佝偻的背影被月光拉得老长,胡杨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惊飞了檐角打盹的夜枭。
次日朝阳初升,精武寻梦已踩着鹿皮靴在回廊转悠。胡人服饰的银铃在他腰间叮当作响,原先那身褴褛战袍,早被少女叠得整整齐齐收在描金木匣里。
咽下最后一口奶疙瘩,精武寻梦跟着老者穿过迷宫般的庭院。这回没绕七荤八素的圈儿,拐过几个弯,不出片刻便踏入一间宽敞的屋子。
168个活人挤在氆氇毯铺就的大通铺上,却静得像坟场。64个精武会残兵里,黑风寨的狼牙旗只剩5杆,新收的NPC面孔不过7张。48个士兵铠甲上全是沙砾刮出的白痕,56个铁血无情成员正默默擦拭弯刀。
隔壁传来织布机的吱嘎声——21个姑娘住在那里。蒙着面纱的少女只剩孤零零一个,两个侍女正在煮奶茶,精武会的10个女侠把铁蒺藜串成手链,8个铁血无情的女杀手盯着窗外的流云出神。
精武寻梦的指甲掐进掌心。一叶知秋的翡翠烟杆没在缭绕的烟雾里,阿健仔耍宝时的猴拳招式再没人比划,马副统领那柄镶着红宝石的指挥刀......怕是永远埋在黄沙下了。
有人突然"哇"地哭出声,像是开了闸。抽噎声此起彼伏,却没人伸手擦泪——沙漠的夜风早把泪腺吹干了。他们像被抽走了魂儿似的,往后每个满月之夜,枕头上都会结出盐霜般的沙粒。
精武寻梦成了幸存者们的精神支柱,大伙儿把性命和希望都托付给他,也将滚烫的仇恨熔铸在他肩头。
当看到跟随精武寻梦进来的老者时,几十双喷火的眼睛齐刷刷瞪过来,可谁也没拔刀相向,连声咒骂都憋在喉咙里打转。
精武寻梦面色凝重如铁,始终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就像老者说的,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天灾面前谁也没资格怨天尤人。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这些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
走出昏暗的房间,精武寻梦单刀直入:"地下城为何非要收编我们?"
老者捻着胡须笑道:"改主意啦,现在老夫只想邀你一人入伙。"
"凭啥就我?"精武寻梦差点被口水呛着。
老者神秘兮兮招招手:"带你去见见地下城的乡亲们,答案就在他们身上。"
跟着老者七拐八绕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展开的沙漠绿洲让精武寻梦倒抽凉气——上万老弱妇孺正在沙枣树下捧着粗瓷碗,碗里清汤寡水映着他们菜色的脸,连指甲盖都泛着不见天日的青白。
"就给乡亲们吃这个?"精武寻梦拳头捏得咔咔响。
老者苦笑着指向远处:"多亏你们车队带来的粮草,不然这些娃娃连年关都熬不过。"
精武寻梦瞳孔震动:"难道我们吃的大鱼大肉都是自带的?你们连过冬余粮都没有?"
老者沉默着垂下头颅,花白胡须跟着轻颤。
"哈哈哈!"精武寻梦突然仰天大笑,震得头顶夜明珠都在晃,"镶金嵌玉的皇宫地宫缺粮?这笑话可比沙漠下暴雪还稀奇!"
老者枯瘦的手指深深扣进竹椅扶手,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艰难滚动。他抬起浑浊发红的眼睛,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愿意听老朽讲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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