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杀人偿命
南星的眼泪来得猝不及防,霍昀霄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她最近好像总是喜欢哭,动不动就掉眼泪,光是他回来两天就看见两次了。
以前南星可是最不喜欢哭的。
差点被岑家人杀了那次,她都只是红着眼睛,一直说对不起,也没哭。
霍昀霄揉揉她的脸,用指腹给她擦眼泪,“怎么了?还委屈呢?”
他想着应该是冉容的那一个耳光让她伤心了,他说:“明天我们回老宅,打回来。”
南星红着眼睛瞪他,“你说得好听,你敢打还是我敢打?”
“我陪你把家砸了好不好?”他确实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自己亲妈动手,“我们把老宅砸了,把里面的东西全砸烂,我知道我妈最宝贝的首饰盒在哪里,我全给你拿出来,那些东西是她半条命,你全给她扬了,怎么样?”
一旁的陈熹言:有被孝到。
南星听着他避重就轻的话,心里升出一股无力感。
明明在说岑薇的事,他又把话题引到了所谓的婆媳关系。
她才不在乎什么婆媳关系,从小到大冉容都不喜欢她,她以前为了霍昀霄尝试讨好过她,但发现没用,而且她越是讨好,冉容就越是看轻她。
霍昀霄继续哄,“不生气了,不伤心了,今天买了什么,老公都给报销。”
南星睨了他一眼,“我能买什么,给我爸买了些冬天的衣服。”
霍昀霄轻笑,“我给爸订了个按摩椅,从德国那边寄回来,今天下午刚到,明天我们去看爸的时候让人送过去,是根据爸的身形定做的,加了头部按摩,对他神经恢复有好处。”
南星烦闷暴躁的心情一点一点缓和了下来。
霍昀霄最了解她,精准地知道她的命门在哪里,爸爸就是她的软肋。
这些年,霍昀霄对她爸爸真的很好。
顶级的医生,顶级的护理,霍昀霄不管再忙,每周都会抽出半天时间和医生们开会,汇报宋廉的康复情况和下一步康复计划。
哪怕上周他去了南非,也顶着时差跟医生开了个线上会。
医生跟她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由得感慨,“太太,您父亲的情况有霍先生把关,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霍先生刚刚给我们批了一千万的预算,让我们二十四小时监测您父亲的脑谱,单独定向研究药物,这要比市面上任何临床用药都更有效,因为是完全根据您父亲的DNA和细胞对症下药的。”
南星心里不是没有感动。
看她的神色缓和下来,陈熹言连忙开口劝和,“南星,就让你老公送你回去吧,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回去以后先不要着急洗澡。”
南星看向她,“那你开车回家注意安全。”
“好咧,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好。”南星顿了下,“等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跟闺蜜和闺蜜的老公待在一起的时候,闺蜜去上厕所,自己和闺蜜老公独处的时间。
陈熹言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度秒如年。
她一分钟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三次,吐槽南星怎么还没出来。
她都快被冷死了。
酒馆里的暖气很足,实在是霍昀霄本人的气质太冷了。
陈熹言从认识霍昀霄起就几乎没怎么跟他单独说过话,作为南星的好朋友,她充分掌握了跟闺蜜老公之间的边界感,原则上,她不会主动跟他聊天,但……
陈熹言:“喂,霍昀霄,你对南星好一点。”
霍昀霄垂眸,长睫下的眼神有些慵懒,“我哪里对她不好了?”
“你是对她挺好的……”陈熹言如实说,“但你对岑薇太好了,相比之下,你对南星的好,就没那么特殊了。”
霍昀霄沉默片刻,才道:“这两者不一样,南星她很明白我做有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明白什么?因为岑寂吗?”陈熹言皱眉,“那件事本来也不能全怪南星啊。”
霍昀霄的眼神冷了冷。
陈熹言察觉到,闭了嘴。
她还是有点怕他的。
但她心里就是忍不住想要为南星辩解。
岑寂刚出事没多久的时候,南星天天在1988买醉,喝醉了就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
有次南星又喝多了,一边哭一边用空酒瓶子砸自己的脑袋。
陈熹言去拦下,“你不要命了你!”
“我该偿命的,”南星哭,“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杀了谁?”陈熹言怒道,“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你杀的人,你没有杀岑寂,你只是……你只是……”
她很想说,南星只是运气差了一点。
但那样说好像对岑寂有些不尊重。
毕竟陈熹言也很难过,因为岑寂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是陈熹言这辈子见到过的性格脾气最完美的男人。
南星呜呜咽咽地哭,哭累了,靠在陈熹言的肩头,喃喃自语:
“我那天跟霍昀霄吵架,跑出来……岑寂哥就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滨江路,他说他来找我。我说不要了……我说我吹吹风就好了,马上就回去了,让他不要担心我……”
“岑寂哥明明在电话里答应我了,他说他不来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还让我回家之后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他怎么会突然又来找我了,他怎么会……他怎么会在松明路出车祸撕掉了呢……”
陈熹言听出了不对劲。
因为松明路跟滨江路完全是两个方向。
一个在海城的南面,一个在海城的北面。
一开始陈熹言以为岑寂是不知道南星在哪里,到处开车找。
结果他知道南星在滨江路,为什么会开车去松明路?
陈熹言疑惑道:“不应该啊,南星,岑寂哥来找你的话,为什么会在松明路出车祸?”
南星沉默了很久,说:“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刹那间,陈熹言懂了。
所有人都知道岑寂是因为南星才开车出门的,所有人都知道岑寂是去找南星了。
这个时候,不管岑寂是在哪里出的车祸,都不要紧了。
甚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去找南星了,也不重要了。
南星也不可能因为“她在滨江路而岑寂死在松明路”这样的理由去跟所有人辩解说岑寂的死跟她没关系。
她做不到。
因为就连宋南星自己,也陷入了害死岑寂的深深的自责里。
这是一个死局。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去怪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错,不会去追究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问题。
所以所有的错,都落在了南星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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