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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烟雨楼


三日后,瘦西湖畔,烟雨楼。

这座楼临水而建,三层飞檐,是扬州有名的风雅之地。今日郑家包场办诗会,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文人雅士、富商豪绅都到了。楼前车马如龙,楼内丝竹悠扬。

赵宸与韩明扮作主仆,准时赴约。韩明特意让赵宸换了一身儒衫,戴上纶巾,掩去几分英武之气,多了几分书卷气。赵云则带着十名亲卫,在楼外暗中警戒。

“好个烟雨楼。”韩明望着楼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烟雨’二字,既应景,又暗藏玄机——烟雨朦胧,真伪难辨啊。”

赵宸会意:“先生是说,今日这场诗会,也是‘烟雨朦胧’?”

“必是。”韩明低声道,“郑天寿那日特意点破我们‘不像商贾’,今日又邀我们来,必有所图。祭酒切记,无论发生何事,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二人步入楼中,早有侍女迎上,引他们到二楼雅座。从这里可以俯瞰一楼大堂,也能看到三楼的部分包厢。

诗会已经开始。几位扬州才子正在品评一幅《瘦西湖春晓图》,你来我往,诗词唱和,好不热闹。郑天寿坐在主位,面带微笑,偶尔点评几句,尽显主人风范。

见赵宸二人到来,郑天寿遥遥举杯示意,却未上前攀谈,似在等待什么。

韩明低声对赵宸道:“祭酒且看,今日到场之人,三分是文人,三分是商贾,还有三分……是江湖人物。”

赵宸细看,果然。那些坐在角落、虽作儒生打扮却气息沉凝的,那些侍立郑天寿身后、目光如鹰的,显然都是练家子。

“今日怕不是诗会,而是鸿门宴。”韩明羽扇轻摇,“不过也好,正好看看郑家能摆出什么阵势。”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喧哗。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闯进楼来,口中高喊:“冤枉!冤枉啊!”

护卫上前阻拦,那老者却身手敏捷,几个闪身就冲到大堂中央,扑通跪地:“郑公子!扬州父老都说您公正仁义,求您为小老儿做主!”

郑天寿眉头微皱:“老人家有何冤情?起来说话。”

老者涕泪横流:“小老儿姓陈,家住城东,祖传三亩薄田,去年被城西张屠户强占,说是欠他十两银子。可小老儿从未向他借过钱!告到县衙,县令却判小老儿败诉,说是‘证据确凿’!小老儿不服,上诉到府衙,谁知……谁知知府大人竟将小老儿打了三十大板,赶了出来!”

堂中一片哗然。张屠户是扬州一霸,欺行霸市,无人敢惹。但公然强占田产,还买通官府,这也太过分了。

郑天寿面沉似水:“此事可有人证物证?”

“有!有!”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借据,“这就是他们伪造的借据!小老儿请人验过,墨迹是新的,纸张却做旧了!”

郑天寿接过借据,仔细看了片刻,忽然冷笑:“好个张屠户,好个扬州县令、知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欺压良善!”

他站起身,对众人拱手:“诸位,今日诗会,本为风雅。但既遇此事,郑某不能坐视。诸位且稍坐,郑某去去就来。”

说罢,他竟带着几名护卫,径直出了烟雨楼。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赞郑天寿仗义,有人疑他作秀,更多人则是好奇——他要去哪?做什么?

韩明却低声道:“祭酒,好戏要开场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郑天寿回来了。

不只他一人,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个肥头大耳的屠户,一个面白无须的县令,一个神色惶恐的知府。三人皆被绳索捆着,口中塞着布团,由郑家护卫押着。

“这……”满堂皆惊。

郑天寿走到大堂中央,朗声道:“诸位,方才郑某去了一趟府衙,请来了这三位。张屠户伪造借据,强占民田;李县令贪赃枉法,颠倒黑白;王知府收受贿赂,助纣为虐——人证物证俱在!”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张屠户与李县令往来的账本,这是王知府收受银票的凭据。还有,张屠户家的地窖里,搜出强占的田契十余张!”

堂中炸开了锅。

郑天寿继续道:“郑某已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往东京,呈报御史台。这三位,郑某暂且‘请’在府中,待朝廷发落。”

说罢,他看向那陈姓老者:“老人家,你的田产,今日便可归还。另外,郑某再赠你纹银百两,以作补偿。”

老者跪地磕头,老泪纵横。

众人纷纷赞叹:“郑公子真乃青天!”

“扬州有郑公子,是百姓之福啊!”

郑天寿谦逊道:“郑某不过尽本分罢了。诸位,诗会继续。”

经此一事,郑天寿声望大涨。诗会气氛更加热烈,众人争相与他攀谈,俨然以他马首是瞻。

韩明却对赵宸低声道:“祭酒看出门道了吗?”

赵宸沉吟:“手段高明。看似为民请命,实则……立威。”

“不止。”韩明羽扇轻摇,“他敢公然绑了知府、县令,说明什么?说明郑家在扬州的势力,已凌驾于官府之上。更关键的是——他敢保证朝廷不会追究,说明郑家在朝中也有靠山。”

“他在向我们示威。”

“也是示好。”韩明微笑,“他在告诉我们:在江南,郑家说了算。若能合作,可为盟友;若为敌……知府县令的下场,就是榜样。”

正说着,郑天寿终于向他们走来。

“赵兄、韩先生,怠慢了。”郑天寿笑容温和,“方才处理些俗务,让二位见笑了。”

赵宸起身:“郑公子为民除害,令人敬佩。”

“哪里哪里。”郑天寿摆手,“只是看不惯这些蛀虫罢了。对了,今日诗会,二位可有好诗?”

韩明笑道:“我等粗人,哪懂诗词。倒是郑公子,文武双全,想必早有佳作?”

郑天寿也不推辞:“那郑某就献丑了。”

他走到案前,提笔蘸墨,略一思索,挥毫写下一首七绝:

“烟雨楼头客如云,江湖浪涌暗流深。

且将诗酒酬知己,莫问前程几度春。”

诗成,满堂喝彩。

但赵宸与韩明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江湖浪涌暗流深”,这是在暗示他们,江南局势复杂;“莫问前程几度春”,这是劝他们不要贸然行动?

郑天寿放下笔,看向赵宸:“赵兄,你觉得此诗如何?”

赵宸沉吟片刻,道:“诗是好诗,只是……‘莫问前程’四字,略显消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所为。前程如何,总要问一问,闯一闯。”

郑天寿眼睛一亮:“说得好!那赵兄觉得,当如何‘问前程’?”

“顺势而为,借势而起。”赵宸缓缓道,“如郑公子方才所为——借民意之势,惩奸除恶,既得民心,又立威名。”

郑天寿抚掌大笑:“赵兄真乃知音!来,敬你一杯!”

两人对饮。

放下酒杯,郑天寿忽然正色道:“赵兄,明人不说暗话。郑某知道,二位此来江南,绝非行商那么简单。”

赵宸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郑公子何出此言?”

“赵兄不必紧张。”郑天寿压低声音,“郑某若要对二位不利,今日便不会邀你们来此。实不相瞒,郑某对梁山……颇有兴趣。”

韩明接话:“郑公子对梁山感兴趣?莫非也想落草为寇?”

“非也。”郑天寿摇头,“郑某感兴趣的是梁山之主——赵宸。此人半年崛起,连败官军,更发檄文声讨方腊,志向不小。郑某想与他……合作。”

“合作?”

“正是。”郑天寿目光炯炯,“郑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但乱世之中,钱财不过是催命符。郑某需要一支力量,保家业,图未来。而梁山……需要钱粮,需要江南的渠道。”

他看向赵宸:“赵兄若是能联系上赵宸,请转告他:郑家愿提供钱粮十万石,白银五十万两,更可为梁山打通江南商路。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条件?”

“他日若得天下,许郑家‘皇商’之位,世袭罔替。”

好大的手笔!十万石粮,五十万两银,这足以支撑梁山数年之用!

但赵宸没有立即答应。郑天寿此人,心思深沉,不可轻信。

“郑公子如此厚礼,所求恐怕不止‘皇商’之位吧?”

郑天寿笑了:“赵兄果然通透。不错,郑某还有一个条件——赵宸须娶我妹妹郑玉娥为妻。”

赵宸脸色微变。

韩明羽扇一顿,随即笑道:“郑公子这是在……联姻?”

“正是。”郑天寿坦然,“唯有姻亲,方能真正绑在一起。我妹妹年方十八,才貌双全,配赵宸,不委屈他。”

赵宸沉声道:“郑公子可知,赵宸已有妻室?”

“知道,扈三娘嘛。”郑天寿不以为然,“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我妹妹可做平妻,与扈三娘不分大小。”

这话说得轻松,但赵宸听出了其中的强势——郑家要的不是妾室,而是与扈家庄平起平坐的地位。

“此事……恐难从命。”赵宸婉拒,“赵宸此人,重情重义,既娶扈三娘,必不会负她。”

郑天寿笑容淡了三分:“赵兄不必急着回绝。此事可慢慢商议。不过——”

他话锋一转:“郑某的诚意已经摆出,赵宸的诚意呢?他派人来江南,总不会是游山玩水吧?”

韩明适时接话:“郑公子误会了。我等此来,确实是为梁山办事,但并非赵祭酒所派。实不相瞒,我等是北地豪商,想与梁山做些生意,故来江南探路。”

“哦?做什么生意?”

“兵器。”韩明面不改色,“北地缺铁,江南多矿。若能打通渠道,将江南铁器运往北地,转手给梁山,利润可观。”

这话半真半假,却合情合理。

郑天寿将信将疑:“既如此,二位可需郑家相助?”

“若能得郑公子相助,自然事半功倍。”韩明拱手,“不过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今日诗会,不谈俗务。郑公子,不如再饮几杯?”

“好!”

诗会继续,宾主尽欢。

但赵宸能感觉到,郑天寿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宴至深夜方散。

回客栈的路上,韩明低声道:“祭酒,郑天寿已起疑心。他今日之举,一是示威,二是试探。那联姻之议,更是将了我们一军。”

赵宸点头:“若应下,必伤三娘之心,也得罪扈家庄;若不应,便失了郑家这条线。”

“不仅如此。”韩明沉吟,“郑天寿师从张天师,而张天师是童贯请来对付公孙道长的。他今日看似拉拢,实则……可能是在为童贯探路。”

“先生是说,郑家已投靠童贯?”

“未必全投,但必有联系。”韩明分析,“郑家富可敌国,朝廷早想动他们。郑天寿若想保家业,要么投靠方腊,要么投靠朝廷。方腊泥菩萨过江,他自然选朝廷。而童贯,正是他在朝中的靠山。”

赵宸心中一沉:“那我们今日,岂不是自投罗网?”

“未必。”韩明眼中闪过智慧光芒,“郑天寿若真想拿我们,今日便可动手。但他没有,说明他还在观望——他想看看,梁山究竟有多大价值。”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按原计划,往湖州。”韩明决断,“不过要快。郑天寿既已起疑,必会派人监视。我们要在他下定决心前,离开扬州。”

回到客栈,赵云已在等候。

“主公,韩先生,今日楼外有异。”赵云禀报,“至少有三十名高手在四周布控,其中不乏好手。若非他们未得命令,恐怕早已动手。”

韩明点头:“果然。子龙将军,今夜加强戒备。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扬州。”

“是。”

当夜,赵宸辗转难眠。他推开窗户,望向夜空。荧惑星依旧亮得刺眼,心宿二星却暗淡无光。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忽然,他听到屋顶有极轻微的响动。

有人!

赵宸不动声色,手已按在剑柄上。但那人并未闯入,反而从屋顶丢下一物,落在窗台上。

是个纸团。

赵宸警惕地拾起,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小字:

“明日辰时,城西观音庙,有人要见你。单独来。——郑玉娥”

郑玉娥?郑天寿的妹妹?

她为何要约我见面?而且是单独?

赵宸将纸团递给韩明。韩明看后,沉吟道:“此约凶险,但或许……是个转机。”

“先生以为该去?”

“去,但要做好准备。”韩明道,“让子龙将军暗中跟随,若有变故,可及时接应。”

“好。”

第二日辰时,城西观音庙。

这是一座荒废的小庙,香火早绝。赵宸按约独自前来,赵云则隐在百步外的树林中。

庙内,一个白衣女子背对而立。她身姿窈窕,长发如瀑,虽未见面容,已觉气质不凡。

“郑姑娘?”赵宸试探道。

女子转身。果然是个绝色佳人,眉目如画,肤白胜雪,只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郁。

“赵祭酒,久仰了。”郑玉娥开口,声音清冷。

赵宸心中一震——她果然认出了自己!

“姑娘既知我身份,为何约我来此?”

郑玉娥不答反问:“赵祭酒觉得,我哥哥待你如何?”

“郑公子……礼数周到。”

“虚伪。”郑玉娥冷笑,“我哥哥那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他邀你联姻,不是看中你,而是看中梁山。若你应下,他便能以姻亲之名,逐步控制梁山;若你不应……”

她顿了顿:“他会杀了你,将你的人头献给童贯,换郑家一世富贵。”

赵宸面色不变:“姑娘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嫁你。”郑玉娥直言不讳,“我有心上人,是个江湖游侠。但我哥哥为了家族,定要我嫁个‘有用’的人。你,方腊,甚至童贯的侄子……都是他的候选。”

原来如此。这女子是在反抗家族的安排。

“姑娘要我如何做?”

“帮我逃出去。”郑玉娥眼中闪过决绝,“三日后,我哥哥要宴请一位贵客,届时府中守卫会松懈。你可派人接应,助我离开扬州。作为回报……”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郑家在江南的产业分布图,还有各地仓库的位置。其中三处粮仓,存粮超过五万石。你若能取之,可解梁山燃眉之急。”

赵宸接过帛书,心中震动。这份图,价值连城!

“姑娘为何信我?”

“因为你与那些人不同。”郑玉娥看着他,“你的檄文,我读过。‘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你是真心想为百姓做事的人。而我哥哥他们,眼里只有权势钱财。”

她转身欲走,又停步:“还有,小心石宝。他麾下有一支‘影卫’,专司刺杀。我哥哥已传信给他,要他在湖州……截杀你。”

说罢,她飘然而去。

赵宸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

郑玉娥的话,透露了太多信息:郑天寿的真面目,石宝的杀局,还有……那五万石粮食。

回到客栈,他将情况告知韩明、赵云。

韩明抚掌:“妙哉!此女送来及时雨!五万石粮,足够梁山支撑半年!更关键的是,她的话证实了我们的猜测——郑天寿确已投靠童贯,且与石宝勾结。”

“那三日后,我们是否要助她逃离?”

“助,但不必亲自出手。”韩明胸有成竹,“让燕七她们去做。女兵行事方便,不易引起怀疑。我们则按计划,今日就离开扬州,前往湖州。”

“今日?郑天寿会放我们走?”

“他暂时不会动我们。”韩明分析,“他还在观望,想看看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我们突然离开,反倒会让他疑惑,不敢轻举妄动。”

“那石宝的截杀……”

“将计就计。”韩明眼中精光一闪,“石宝想截杀我们,我们就反给他设个套。正好,借此机会,会会这位‘宝光如来’的师弟。”

计议已定,众人立即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便出了扬州城。

果然,一出城,赵宸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是郑家的人,还是石宝的人?”赵云低声道。

“都有。”韩明羽扇轻摇,“不过无妨。让他们跟。等到了湖州地界……我们再好好招待他们。”

马车向南疾驰。

赵宸掀开车帘,回望扬州城。那座繁华的城池,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郑天寿那张笑脸——温和,却深不可测。

而前方,湖州方向,杀气隐现。

真正的江南之行,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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