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哪里不好？”

林萱的哭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泪水打湿了白色连衣裙的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看着顾明轩，眼神里满是不甘与绝望，“你被周启明逼得走投无路，是我陪在你的身边，帮你联系股东；为了帮你设计林婉儿跟安景尧的误会，我甚至假意暧昧勾引；我骗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放弃了明媒正娶的机会，甘愿做你背后的女人，放弃了该有的体面，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颤音，双手死死攥着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明明答应过我，等周启明倒台，等顾叔沉冤得雪，就会和我好好过日子的，那些话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顾明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复杂，却很快被坚定取代。他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林萱，那些承诺，是我在最狼狈的时候给你的慰藉，也是一种懦弱的逃避。我承认，我欠你太多，欠你一份清醒的拒绝，欠你一份明确的边界，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林萱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了心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利用我的感情，让我成为你接近她的跳板？”

“是，也不是。”顾明轩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开始或许有利用的成分，但后来看到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心里只剩愧疚。我试着说服自己，或许和你在一起也能过日子，但直到刚才看到婉儿和安景尧站在一起的样子，我才明白，有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不能因为愧疚，就耽误你的一生，更不能欺骗我自己的内心。”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眼里只有你的人，而不是我这样心里装着别人的人。离开京圈的想法很好，但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

林萱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她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撞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凄凉。顾明轩、你休想甩开我…

林婉儿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重生一世，那些因为顾明轩的摇摆不定而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因为他的背叛而心如刀割的瞬间，早已在无数次的挣扎与抗争中，沉淀成了坚硬的铠甲。她不再是那个会为了一句承诺就奋不顾身的小女孩，也不再是那个被伤害后就一蹶不振的顾家大小姐。

她轻轻挣开安景尧的手，往前迈出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林萱。她的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稳与通透：“林萱，感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有结果的。你为顾明轩做了很多，我相信他心里是感激的，但感激不等于爱情。”

“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很难过，但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离开京圈或许是个好选择，但不是为了追随谁，而是为了你自己。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林萱放下手，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婉儿，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爱？安景尧为你默默守护，顾明轩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而我呢？我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所有人的爱。”林婉儿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坚韧，“我只是在经历了家破人亡、众叛亲离之后，依然没有放弃自己。”

她的目光扫过顾明轩，最终落在安景尧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安景尧的爱，是因为他看到了我在黑暗中挣扎的勇气；顾氏的沉冤得雪，是因为我们所有人的坚持和努力。而你，林萱，你一直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林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林婉儿。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记忆中那个柔弱、娇贵的顾家大小姐判若两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坚定与从容，就像一株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野草，即便被风雨摧残，也依然能挺直腰杆，向阳而生。

顾明轩看着林婉儿，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醒悟了。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坚强、闪闪发光的女人。她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就能在这复杂的京圈里站稳脚跟。而这一切，都是她在苦难中磨砺出来的。他更加确定，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林婉儿。

他上前一步，挡在林萱和林婉儿之间，语气坚定地对林萱说：“你走吧，林萱。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给你任何不该有的希望。以后，各自安好。”

林萱看着顾明轩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婉儿和安景尧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深情，终于明白，自己这几年的执着，不过是一场独角戏。她惨然一笑，泪水再次滑落：“好，我走。顾明轩，林婉儿，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转身，踉跄地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门外。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她的哭声，也隔绝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顾明轩看着林婉儿，眼神中带着愧疚和期待：“婉儿，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更没有资格奢求你的接受。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是。以前是我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做出了背叛你的事。现在，我只想弥补你，只想重新追求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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