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蔡佩服地说道。

“鼠大王说过，心思越纯粹的人，越容易和万物交谈，云姐姐虽然是个贼……啊不对不对……”

看着云千裘跑去追打郝蔡，叶响和林生相视一笑。

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生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

叶响的身体在金霖果的作用下保持稳定，骸毒没有蔓延，但灵力依旧停滞。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五鼠洞附近活动，偶尔在郝家兄弟陪同下，去鼠族聚居区转转。

他看到了那些正在退化的兔族。

他们眼神呆滞，动作迟缓，有些连胡萝卜都刨不利索。

也看到了松鼠族群的幼崽，那些本该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却整天蹲在树枝上发呆。

整个秘境族群新生儿的开智率明显下降。

以前十个里有八个能顺利学会说话，使用工具，现在降到不足五个。

“那些污染还在不断扩散。”

郝恭忧心忡忡地说道：“以前只在边缘，现在连中心区的作物都开始长霉斑了。”

叶响用灵视观察过那些斑点。

斑点并非寻常虫患，反而呈现出蛛网般的灰黑色纹路，从植物内部开始腐败。

一个月后，林生已经能将开山臂维持十息时间，并能控制局部的变化。

不只手臂，腿脚也能变化，只是消耗更大。

云千裘的伪装术已经达到行走的变色龙水平，只要不是剧烈活动，她都能完美融入大多数背景。

地脉沟通术也能小范围改变地形，制造简单的陷阱障碍。

唯独叶响……

他依然只有那个时灵时不灵的异变颊囊术。

以及一些最基础的草木亲和能力。

不过叶响也并不觉得气馁。

这一个月的观察和思考下来，让他对仙术有了更深的认知。

他开始思考起整个秘境的由来，以及鼠大仙与圣物织梦纱的关系。

如此神奇的秘境世界，绝非寻常手段能够打造，这一切背后，一定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包括鼠大仙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恐惧的眼神，绝不是无端。

这天傍晚，叶响正独自在五鼠洞外的空地练习仙术的呼吸法，忽然，一道身影急匆匆跑来。

是一只年轻的鼠族卫兵。

“几位，大王醒了！召你们立刻前往大壮菇！”

叶响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草屑。

终于要来了。

大壮菇，主室。

此刻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鼠大仙没有躺在那堆银色织物上，而是端坐在床边。

它头上的草叶王冠戴得十分端正，胡须显然被精心梳理过。

那双黑豆般的眼睛格外锐利，全然不见之前的迷茫之色。

木须长老侍立一旁，腰背挺得笔直，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神色。

叶响一行人走进来时，鼠大仙的目光快速扫过他们，随后在郝家四兄弟身上停留了片刻。

“郝恭、郝青、郝发、郝蔡。”

它的声音有些深沉：“郝邱的事，本王知道了。”

听到鼠大仙的话语，四兄弟齐齐躬身，郝恭的嗓子有些干哑：“大王。”

“不必多说。”

鼠大仙抬起一只前爪：“郝邱为救人而死，为护秘境之秘忍辱负重，最后关头仍不忘使命，他是你们郝家的骄傲，也是秋叶谷地的英雄。”

鼠大仙说话时，肚子上的金霖果树仍在微微摇曳。

“当初本大王分发刚毛，派遣子弟外出，是我不得已做出的最艰难，也最愧疚的决定，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出去的人大多没回来。”

“鹿族阿角，兔族白耳，还有你们鼠族其他几家的孩子，如今加上郝邱，本王从患上失智症后就欠你们一个交代。”

郝恭用力摇头道:“大王，是您的恩惠为我们这些动物启智，我们本该为你效忠！”

“你们不怪本王，本王也会自己怪自己。”

鼠大仙叹了口气。

“若非圣物遗失，秘境危在旦夕，若非本王状态不佳，何至于让这些年轻子弟去外界冒险？”

看得出来，鼠大仙此刻确是清醒的状态，他与郝家兄弟又说了一会儿，随后终于看向叶响。

他注视着叶响那双带着莲花印记的瞳孔，缓缓说道。

“你体内的毒，暂时被金霖果压住了，至于还能压制多久，本王也说不好，金霖果的力量与本王的本源之力相连，而本王现在的状态早已大不如前……”

叶响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敢问鼠大王，您是否知晓玄阴、玄阳真神之事？我体内的异状，就是因为与祂们接触，才发生的，此前我听你提到过玄阴、玄阳，若是你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我觉得或许能找到有关的信息。”

鼠大仙的胡须抖了抖，没有立刻回答叶响，他的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

他用前爪轻轻挠着自己肚子上的果树，仿佛在斟酌什么。

“本王，确实知道一些。”

良久，它才缓缓开口道：“很多年前，在外面游历时听闻过类似的传闻。玄阳炽烈如日，以吞噬进化，玄阴幽邃如夜，以侵蚀同化。这两种力量本是相克，能在你体内共存，本就是一个奇迹。”

看着鼠大仙回避的眼神，叶响心里门清，这家伙有所收敛，怕不是没有完全说出真相。

他好像在忌惮什么，忌惮自己吗？

叶响摇了摇头，不打算深挖下去，反而另起炉灶问道。

“那还请鼠大仙解惑，为何你腹中结出的果实，能抑我在月宫中遗留的骸毒。”

“月宫之事，不可多言。”

“有些存在，提及名讳便会引来注视，你既已沾染，便只能自己走下去。”

鼠大仙快速打断他，它显然不愿深谈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木须长老。

“木须，关于织梦纱失窃的案子，查得如何了？我能维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次数也越来越少，还是得抓紧时间解决才是。”

木须长老躬身:“启禀大王，目前最大的嫌疑是这位云千裘姑娘了，她十三年前误入秘境，离开的时间与圣物失窃都吻合，且貂族出事前，最后接触的外来者就是她。”

随着木须挑起话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千裘身上。

她脸色发白，神色慌乱，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鼠大仙却摇了摇头：“她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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