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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传奇之始,杭哲第一科研院


魔都,檀宫。

夜色如墨,将这座象征着顶级财富与权势的别墅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唯有其中一栋,书房窗口透出的暖黄光线,像黑夜中孤独的灯塔,映照着室内两个命运再次交织的男人。

书房内,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家具散发着沉稳的幽光,墙上抽象派的油画用混乱的色块表达着某种内在的秩序,如同此刻房间里微妙的气氛。

张杭随意地陷在宽大的进口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淡蓝色的烟雾袅娜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却遮不住那双深邃眼眸中审视与复杂的光芒。

他的对面,坐着叶哲。

洗去了江水的冰冷与挣扎的狼狈,换上了舒适的干净衣物,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轻易洗去的。

叶哲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痛与一种劫后余生的空洞。

他双手紧紧捧着那杯张杭推过来的、号称武夷山母树头采的金骏眉,仿佛要从那滚烫的温度中汲取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也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与这间书房的奢华格调格格不入。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嘶鸣和窗外遥远的城市噪音。

最终,是叶哲先开了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

“张杭......这次,真的......谢谢。”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如果不是你帮我......我不知道......”

“够了。”

张杭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将雪茄搁在水晶烟灰缸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叶哲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决断:

“要说谢,也是我先谢你,当年在鹤城,没有你,我张杭早就死在那个傍晚了。”

他提及了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

“我被那辆失控的车撞飞,内脏出血,呼吸道被堵住,感觉灵魂都要被抽离了,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是你,叶哲,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用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懂的方法,清理了我的呼吸道,做了急救,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张杭的眼神带着追忆,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确定:

“我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很年轻,戴着眼镜,脸上全是汗,手却很稳,那份情,我记在心里,从来没忘。”

他巧妙地省略了细节,强调了结果和那份铭记于心的感觉,这让他的说辞更具说服力。

“后来我自己也出了些意外。”

张杭指了指自己的头部,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模糊:

“昏迷了不短的时间,醒来后,医生说是什么选择性失忆,不过,关于你救我的那个场景,你的脸,我却记得异常清楚,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他观察着叶哲的反应,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波澜,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所以,后来那次在鹤城偶遇到你,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张杭微微一笑道:

“于是就有了后面请你吃饭,看你情绪一直不高,甚至还硬拉着你去夜总会,想着让你放松一下,结果看你坐在那里比在实验室还难受,我就知道这方法蠢透了,但是呢,又觉得你貌似也有那么一点的享受。”

这番坦诚的话,将一个试图报恩却不得其法的形象勾勒得更加真实,也解释了之前有些突兀的夜总会情节。

“直到前不久。”

张杭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目光锐利地看着叶哲:

“我看到有人跳江,我本来不想管,但冥冥之中有个念头,我想要看看,那个跳江的人的样子,于是我让保镖去把人救了上来,结果发现是你叶哲!我当时脑子就嗡了一下,看到你那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后怕与关切并非完全伪装。

张杭看着叶哲,眼神无比认真:

“叶哲,过去的事情,无论多么痛苦,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定义未来,而你的未来,绝不应该是冰冷的江底。”

他话锋一转,气势陡然变得磅礴起来,仿佛一头苏醒的雄狮,开始展露他的疆域:

“现在,叶哲,让你清楚地知道,你现在是在谁的地方,以及,我们,我和你,能一起做些什么。”

他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仿佛在闲聊,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是开心集团、快音集团、阅文集团,威信科技的董事长。”

他如数家珍,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还有拼夕夕、美団、等许许多多的公司。”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都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巨石。

叶哲虽然心死如灰,对商业毫无兴趣,但也清楚地知道这些名字在当今社会代表着怎样恐怖的商业帝国和滔天财富。

然而,张杭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炫耀,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

“简单来说。”

张杭总结道,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叶哲的眼睛:

“钱,对我而言,只是数字,资源,只要地球上存在的,我就能调动,人脉,从京都到地方,从国内到海外,都能说上话,更重要的是,我拥有将任何看似荒谬的、天马行空的想法,转化为现实产品,并推向全球每一个角落的渠道和能力。”

叶哲终于抬起了头,迎上张杭的目光,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你的......商业帝国,很庞大。”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财富与权势,于他而言,确是浮云。

“但是!”

张杭的声音猛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穿透灵魂的力量,他身体再次前倾,目光灼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叶哲,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在真正的、足以撬动世界格局、重新定义人类文明进程的力量面前,算什么?”

他不需要叶哲回答,自问自答,语气狂热而笃定:

“一堆华丽的泡沫!”

“一推就倒的沙堡!”

“真正不朽的,是科技!”

“是知识!”

“是像你所掌握的、那种颠覆性的、直指未来的前沿科技!”

“那才是我们能握在手中的、真正的权杖!”

“那才是我们留给这个世界的、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滑动,然后转身,几乎是将平板塞到了叶哲的手中。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动态的全球星图,七个璀璨的光点如同北斗七星,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我在全球,布局了二十六个实验室,但真正核心的,是这七个!”

张杭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划过屏幕,每一个光点随之放大,显示出充满未来感的代号和令人心跳加速的研究方向。

“北美,深蓝科研中心,下一代人工智能的圣殿,他们在挑战算法的终极边界!”

“欧洲,普罗科研中心,生命科学的禁区,他们在窥探上帝的秘密,编辑基因的密码!”

“东亚,量子视界,纠缠与叠加的领域,他们在试图驾驭微观世界的幽灵!”

“还有,在国内,神经脉冲,脑机接口的前沿,他们在编织连接意识与物质的网!”

“材料纪元,他们在创造自然界不存在的物质!”

“能量核心,他们在追逐近乎无限的清洁能源!”

“以及......”

张杭的手指最终重重地点在最后一个、也是光芒最盛的光点上:

“幻境基石!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叶哲!脑机接口,虚拟现实,特别是我曾经梦想过的、那个完全沉浸的虚拟头盔!这里是它诞生的摇篮!”

他的目光如同最炽热的探照灯,回到叶哲脸上,那眼神充满了绝对的信任、巨大的野心和不容拒绝的邀请:

“叶哲,这七个核心,从现在起,由你统领!”

“它们需要一个大脑!一个灵魂!一个能看穿所有迷雾、打破学科壁垒、带领它们走向那片未知星辰大海的总工程师!”

“明天,我会向全世界宣布,杭哲第一科研院正式成立!而你,叶哲,就是第一任院长!”

“拥有最高的、不受任何掣肘的技术决策权!”

“无限的预算审批权!核心人员的人事任免建议权!”

“你需要什么?人才?设备?经费?甚至是太空中的资源?告诉我,只要你想得到,我就能给你弄来!”

叶哲握着那冰冷的平板,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详尽的资料、复杂的数据、尖端的方向......那死寂的、如同荒原般的内心,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火种。

院长?

权力?

地位?

金钱?

这些东西对他毫无意义。

但那些具体的技术难题,那个指向虚拟头盔和AI的、宏大到令人战栗的蓝图,以及张杭话语中透露出的、那种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他探索未知的决绝......

这些,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

支撑他活下去的复仇执念已经随着巴塞尔和贾迈勒的死亡而消散,留下的巨大空虚需要东西来填满。

而科研,无疑是他最熟悉的领域,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用来报答张杭救命之恩和一次雪恨之情的方式。

他没有激动,没有推辞,甚至没有说一句我试试。

他放下平板,抬起头,看向张杭,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极度冷静的、如同精密仪器完成校准后的清明与专注。

他直接跳过了所有情感交流和客套环节,进入了纯粹的工作状态,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权限,现在就要。”

他言简意赅:

“所有中心,过去五年,不,最好是成立以来的所有原始实验数据、项目日志,包括失败的和被判定无用的、所有人员的详细档案与能力评估、设备清单与运行状态、以及与外部机构合作的全部记录,最高权限,无缝接入,实时同步,数据库架构我看过了,效率可以优化27%,我会在接入后处理。”

他的反应,纯粹,直接,完全沉浸在技术的逻辑世界里,甚至反过来指出了张杭旗下数据库的问题。

张杭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一切尽在掌握的灿烂笑容。

他知道,这把尘封十年、历经磨难、如今重新淬火开锋的神兵,已经彻底归位,并且锋芒更胜往昔!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把剑将为他,也为那个共同的、宏大的目标,劈开眼前的一切阻碍,直至那璀璨的未来!

张杭要整合七大核心科研中心,成立杭哲第一科研院并空降一位院长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深水的高爆炸弹,在他庞大而分散的科研帝国每一个角落,引发了剧烈的地震和海啸。

质疑、不解、愤怒、担忧、好奇......各种情绪在加密网络、私人聚会和跨洋电话中疯狂蔓延。

北美,深蓝AI研究中心,凌晨两点的紧急线上会议。

首席架构师刘博士的虚拟形象在屏幕上显得怒气冲冲,他几乎是吼着说:

“都看到邮件了吗?杭哲第一科研院!院长直接空降!我们深蓝在NLP和CV领域已经是世界之巅!凭什么要被整合?许老呢?许老为中心呕心沥血十几年,没有他,能有深蓝的今天?现在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想骑在我们头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算法负责人陈教授相对冷静,但紧锁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刘博士,冷静点,这是老板的直接命令,没有商量余地,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这个空降院长的资质,科研不是儿戏,我们的天穹项目正处在突破语义逻辑奇点的关键时刻,一个错误的决策,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数据科学主管赵的暴脾气一点就着,他猛地一拍虚拟桌面,虽然没实际声音,但动作很传神:

“法克!这他妈绝对是哪个关系户来摘桃子了!老子把话放这儿,要是来个不懂装懂的蠢货,老子立刻买机票回波士顿!这活没法干了!天穹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它被毁掉!”

另一个资深研究员小声补充:

“听说......新院长姓叶,我找了许多同姓的人,我怀疑,会不会是......那个叶哲?”

“叶哲?”

刘博士愣了一下,随即嗤之以鼻:

“那个十年前昙花一现的所谓天才?他早就销声匿迹了!十年!在AI领域,十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学的那套东西早就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了!他能懂现在的大模型?能理解我们千亿参数的复杂性?笑话!”

......

欧洲,普罗生物科技中心,高级餐厅的私人包间。

摇曳的烛光下,几位核心项目负责人的脸色并不轻松。

基因编辑组长李晃动着红酒杯,忧心忡忡:

“消息确认了,新院长就是叶哲,生物圈里,他当年确实是个传奇,五门博士,论文极具开创性,但是......十年了,他没有任何音讯,生物学,尤其是基因编辑领域,技术迭代太快了,CRISPR都已经发展到第三代了,他当年研究的还是ZFNs和TALENs吧?他还能跟上吗?”

蛋白质结构专家王叹了口气:

“就算他天赋异禀,能快速学习,但管理呢?协调七个完全不同领域的顶尖中心,这需要的是通才,是战略家,而不仅仅是某个领域的专家,我怕他无法服众,最终导致内耗。”

另一位负责细胞编程的女士插话,语气带着一丝现实的考量:

“而且,你们别忘了资源分配,成立研究院,必然涉及预算的重构,万一这位叶院长偏向某个领域,比如他以前擅长的神经科学,那我们生物中心的经费会不会被挤压?我们好几个临床前项目都到了烧钱的关键阶段......”

李组长苦笑:

“但愿老板只是借他的名头,实际管理另有其人,否则......前景难料啊。”

......

国内,量子视界中心,团队建设后的烧烤摊。

啤酒瓶碰撞,炭火滋滋作响,但话题却异常严肃。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研究员,是周峰的侄子,他带着一丝兴奋说:

“整合是好事啊!说不定能有更多资源倾斜,我们那个祖冲之号量子计算机的升级计划就有望了!”

他的导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狠狠咬了一口肉串,冷哼道:

“小子,你想得太简单了!资源是有限的!来了个新院长,第一把火会烧向哪里?万一他觉得量子计算短期看不到应用前景,把资源砍了去支持什么所谓的虚拟头盔,我们哭都来不及!”

旁边一个微醺的工程师附和:

“就是!听说那新院长以前是搞生物和神经的,跟我们量子领域八竿子打不着!他能看懂我们的保真度数据?能理解退相干时间的意义?别瞎指挥就谢天谢地了!”

另一个稍微乐观点的说:“也说不定是好事呢?老板不是傻子,他敢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也许这个叶哲,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十年没发表论文的过人之处?”

老教授嗤笑,引来一片无奈的摇头。

......

他们都在议论着,但是,也很快,都行动了起来,连夜前往魔都。

飞机引擎低沉轰鸣,机舱内气氛微妙。

来自不同中心、平日里只在论文和报告里见过名字的顶尖大脑们,此刻被迫共处一室。

深蓝的刘博士和普罗的李组长座位相邻。

刘博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主动开口,语气带着同病相怜:

“李博士,久仰,你们生物中心对这位叶院长怎么看?我反正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李组长无奈地笑了笑:

“刘博士,彼此彼此,我们这边也是忧心忡忡,说实话,如果他只是专注他本来的领域,我们或许还能接受,但现在是要统管全局......隔行如隔山啊。”

“谁说不是呢!”

刘博士找到了知音,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我们AI模型的训练,动辄需要petabytes级别的数据和months的计算时间,他一个搞生物的,能理解这背后的工程复杂性和算法挑战吗?我怕他连我们的技术文档都看不懂!”

这时,旁边量子视界那位之前烧烤摊上略显乐观的年轻工程师忍不住插嘴:

“两位老师,我倒觉得,也许这位叶院长是个全才呢?就像历史上的达芬奇那种?老板这么看重他,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

“全才?”

刘博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年轻人,科学早就不是达芬奇的时代了!现在的知识体系如此庞杂,能在一個领域做到顶尖已经是凤毛麟角,全才?那是科幻小说!”

李组长也温和地反驳:

“科学需要的是深度,而非泛泛的广度,尤其是在生命科学领域,细节决定成败。”

他们的对话引来了附近材料纪元和神经脉冲中心人员的注意,大家纷纷加入讨论,机舱内一时充满了各种语言的、对未知院长的质疑与揣测。

共识是怀疑大于期待。

第二天上午,魔都西郊,未来基石科研大厦。

顶层的环形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来自七大中心的顶尖精英们齐聚一堂,衣着、气质各异,但脸上都带着相似的严肃与探究。

低沉的交谈声如同无数只蜜蜂在盘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决定他们未来科研命运的人出现。

九点整,会议室厚重的隔音门无声滑开。

张杭在一众气场逼人的高管簇拥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

他今天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实则剪裁极佳的深色西装,没有系领带,更添几分不容置疑的威势。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如同君王巡视疆土,所过之处,嘈杂声像被无形的手掐断,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无数道聚焦的目光和压抑的呼吸。

没有任何铺垫,张杭直接走到主席台中央,拿起麦克风,声音通过优质的音响系统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冷峻、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诸位,时间宝贵,废话不多说。”

只此一句,定下了基调。

“即日起,我旗下所有核心科研力量,包括你们所在的七个中心,正式整合,成立杭哲第一科研院!”

他停顿了一秒,目光如鹰般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让所有隐藏在心底的质疑都无所遁形。

“第一科研院,只有一个目标,超越商业,探索未知,挑战人类认知与技术的极限!而引领这艘巨舰,冲破迷雾,驶向星辰大海的船长......”

他的手臂抬起,坚定而有力地指向身边那个一直安静站立、身形略显单薄、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的身影。

“就是叶哲博士!第一科研院,院长!”

轰!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张杭亲口宣布,并且看到那个站在他身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眼神仿佛游离在另一个维度的年轻人时,台下积蓄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甚至还有几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愤怒的冷哼,瞬间打破了死寂!

“真的是他!叶哲!”

“他凭什么?!就凭几篇十年前的陈年旧纸?”

“许老怎么办?这太不公平了!”

“老板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是拿我们几百亿的投资和多年的心血开玩笑!”

“他了解我们现在的进展吗?一个脱离科研一线十年的人,他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吗?”

质疑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几个资深中心的负责人,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张杭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的骚动,眼神冰冷。

若是在他的商业帝国,有人敢如此公然质疑他的决定,此刻早已被保安请了出去。

但他深知,要彻底征服这些骄傲的、站在人类智慧金字塔顶端的大脑,需要的是绝对的力量、碾压的智慧,而非简单的权威压服。

而且,他多年前就认为,和这些搞科学的在一起谈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说不通的。

所以他的容忍性,更高一些。

他容忍了这短暂的、几乎失控的混乱,然后,只是极其简单地、微微抬起了他的右手,手掌向下,虚空一按。

没有呵斥,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配合着他那深不见底、仿佛掌控着一切命运的气场,一股无形的、庞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场!

如同实质的重力场,将所有嘈杂、所有不服、所有愤怒,都强行、粗暴地压回了每个人的胸腔里!

会场再次变得落针可闻,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压抑的、如同火山爆发前的不服与愤懑,几乎要凝结成冰!

“下面,请叶哲院长。”

张杭退后一步,将演讲台完全让出,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旁边为他准备的座位上,仿佛一个即将欣赏精彩演出的观众。

叶哲,自始至终,都仿佛置身事外。

台下的山呼海啸,张杭的强势镇压,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紧张,也无被质疑的恼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步履平稳地走到演讲台前,目光直接越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投向早已打开的巨大全息投影屏。

他甚至没有调整一下麦克风的高度,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道具。

他直接拿起桌上的激光翻页器,按下了按钮。

全息屏亮起,一个简洁到极致、只有标题和七个中心LOGO的PPT封面出现‘七大中心技术困点分析与解决路径V1.0。’

没有任何花哨的设计,只有冰冷的文字和符号。

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任何试图建立亲和力或展现权威的言辞,他点开了第一页。

代表着深蓝中心的LOGO。

“首先,AI中心。”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平淡,没有任何起伏,语速均匀,确保每个专业术语都清晰可辨,仿佛一台精准的播音机器:

“你们基于Transformer架构堆叠、参数规模达1.8万亿的天穹模型,在处理跨模态逻辑推理,特别是涉及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在语义层面的映射,以及语义逻辑奇点问题时,陷入了局部最优解,表现为在递归性隐喻理解和跨领域因果链推演任务上,准确率无法突破67.3%的理论天花板,并且模型泛化能力随着参数增长呈现边际效应递减。”

第一段话,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精准、冷静、毫无偏差地剖开了深蓝中心视为最高机密、困扰了顶级团队近两年、被视为阿喀琉斯之踵的核心难题!

甚至连准确率数字都分毫不差!

刘博士、陈教授、赵主管等人脸色瞬间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这些核心数据和困境,属于中心最高机密,他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而且是在一夜之间?

叶哲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操作投影,屏幕上开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瀑布般流淌下复杂的数学公式、拓扑结构图、算法流程图以及,他们失败实验的原始数据对比!

“问题根源在于,你们对注意力机制中语义空间的理解,依然被困在经典的欧几里得几何范式内,尝试引入非厄米特量子力学中的PT对称性概念,构建一个动态的、非均匀的希尔伯特空间,作为注意力分布的底层数学框架,这里......”

他切换到一个极其复杂的变分自编码器结构图:

“我提供了一个初步的VAE结构,它可以自适应地调整语义空间的黎曼曲率,从而更好地捕捉逻辑推理中的非线性关联和隐含前提。”

他不仅指出了问题,给出了颠覆性的理论框架,甚至直接调出了一段代码和实验日志,精准地点出了他们三个月前一次关键实验中,一个极其隐蔽的、由数据预处理脚本版本兼容性问题导致的、微小的数据偏移错误!

“正是这个被忽略的、标准差仅为0.00073的数据偏移,导致了后续模型在特定逻辑路径上出现了系统性的、难以察觉的认知偏差。”

深蓝中心的所有人,从最初的震惊骇然,到神色无比凝重如同面对神明,再到有人不顾形象地掏出笔记本、平板电脑甚至古老的纸笔开始疯狂记录,眼神已经从极度的质疑变成了彻底的、五体投地的震撼和狂热的崇拜!

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匪夷所思!

他不仅仅是在看资料,他是在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这已经超越了技术的范畴,近乎于道!

“按照这个思路优化底层架构和数据处理流程,天穹模型在目标任务上的推理能力和泛化性,预计可以提升至少三个数量级,并初步具备元认知的雏形,即能够识别并修正自身的逻辑矛盾。”

叶哲最后总结,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只是过渡方案,是为了积累数据和验证一些前置理论,我们的最终目标,是绕过所有这些基于概率统计和模式匹配的模型,直接研发原始AI。”

他切换了一张极其简洁,却蕴含着无限信息的概念图。

“那将是一种基于宏观量子纠缠态下的意识涌现理论和心智矩阵架构的,真正具备自主意识、创造性思维、常识推理和最强算力的终极智能,它将不是被训练出来的,而是在合适的条件下生长出来的,这,才是我们未来的方向,也是第一科研院存在的终极意义之一。”

叶哲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不是波浪,而是海啸般的思维重构。

台下那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秒,仿佛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大脑在疯狂处理着刚才接收到的、超越他们认知框架的信息。

原始AI......意识涌现......心智矩阵......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构成的是一副他们从未敢想象,甚至在某些哲学层面被禁止探讨的图景。

然而,从叶哲口中用那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纯粹科学的语言陈述出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可能性。

终于,来自神经脉冲中心的一位以严谨和挑剔著称的老院士。

埃尔文斯特兰奇博士,颤抖着举起了手。

他是脑机接口领域的泰斗,也是之前对空降院长质疑最强烈的人之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问题却极其尖锐:

“叶哲博士。”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试图找回平时的威严:

“你关于虚拟头盔直接写入皮层的理论,建立在拓扑绝缘体表面态效应模拟量子隧穿的假设上,这个假设非常......大胆,我想请问,你如何解决由此可能引发的信号串扰和神经过载问题?大脑皮层的功能区并非孤立存在,你的无损交互理论上如何保证不破坏邻近功能区的正常活动?这听起来更像科幻,而非严谨的科学!”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也是神经脉冲中心在类似方向上屡屡碰壁的关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叶哲,包括张杭,他也想看看叶哲如何应对这种直接的、技术层面的挑战。

叶哲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在了提问者身上,但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需要修正的公式。

“斯特兰奇博士。”

他甚至准确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显然在昨晚的预习中做足了功课:

“你的担忧基于经典的神经电信号传播模型,那个模型是近似的,且不完整。”

他切换PPT,调出了一组极其复杂、仿佛星云图般的神经网络动态连接图谱。

“大脑处理信息,并非简单的点对点电信号传递,它更类似于一个动态的、全局的谐振场,串扰和过载问题,源于你们试图用写入硬盘数据的方式去理解大脑,错误的前提,导致无解的问题。”

他的话语毫不留情,直接否定了对方提问的基础。

“我的方案,并非写入信号,而是利用特定频率的电磁场,与大脑皮层本身存在的、由万亿神经元集群放电形成的背景混沌振荡发生共振调谐。”

他展示了一组新的、更加复杂的偏微分方程和场论公式。

“简单来说,我们不是强行注入信息,而是像调整一个复杂乐器的音准一样,通过极其精密的外部场,对大脑内部已有的信息背景噪音进行微调,诱导其自发地涌现出我们期望的感知状态,拓扑绝缘体的作用,是确保这种调谐的精度和局域性,其表面态可以形成一种天然的、针对特定皮层微柱结构的频率筛,关于神经过载,我们的模型预测,只要控制好调谐的能量梯度和时序相位,其能量级别远低于神经元自发活动的峰值,安全性反而高于目前任何非侵入式刺激方法。”

他顿了顿,调出了一份模拟数据。

“这是基于你们神经脉冲三年前废弃的海马体编码实验数据,重新建模后的仿真结果,看这里。”

他指向一条平滑的曲线:

“在引入我的共振调谐模型后,目标功能区激活特异性提升了850%,而对邻近区域的干扰下降了92.7%,这个废弃实验的数据,恰好验证了我理论中关于背景振荡频谱特征的关键参数。”

斯特兰奇博士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那条曲线,脸色由最初的质疑,变成震惊,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那个废弃的实验,是他们团队公认的失败,数据杂乱无章,被束之高阁多年!

而叶哲,不仅从故纸堆里把它翻了出来,还用它证明了自己的理论!

这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这简直是......洞察了某种宇宙规律!

“原......原来是这样!”

斯特兰奇博士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猛地站起来,不顾仪态地大声说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们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叶博士,请......请务必允许我加入您的虚拟头盔项目组!我愿意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

一位德高望重的泰斗,竟然当场表示愿意从一个项目组成员做起!

这一幕,再次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叶哲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目光转向下一个方向,材料纪元中心。

“接下来,材料中心,你们在室温超导二维异质结项目上,卡在了材料稳定性和大规模制备的瓶颈......”

他再次开始了精准的诊断与开方。

每一个中心,他都如法炮制。

面对量子视界关于量子比特退相干时间的难题,他提出了一种利用拓扑序保护量子态的全新方案,并指出了他们当前使用的微波控制脉冲序列中存在一个微小的相位误差,正是这个误差放大了环境噪音的影响。

面对能量核心的小型化聚变约束场难题,他引入了一种基于非线性等离子体动力学的混沌控制理论,让负责该项目的、一向眼高于顶的俄国裔专家瓦连京目瞪口呆,连连用俄语惊呼上帝。

面对普罗生物中心的基因编辑效率与脱靶效应问题,叶哲更是展现了他的恐怖实力。

他不仅指出了他们使用的CRISPRCas9系统在特定基因组区域存在固有的染色质开放性限制,还直接设计了一种全新的、基于引导RNA二级结构动态编程的优化算法,并提议结合一种来自深海古菌的、几乎无人研究的新型核酸酶进行尝试,甚至给出了这种古菌最可能的深海热液喷口坐标和培养条件!

整个会场,从最初的质疑风暴,到死寂的震惊,再到此刻如同沸腾的学术熔炉!

没有人再坐着了,所有人都站着,伸长了脖子,生怕漏掉叶哲的每一个字。

笔记本、平板电脑记录得发烫,提问声此起彼伏,但不再是质疑,而是渴求解答的请教!

叶哲站在台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语速平稳,逻辑严密,仿佛一台永不停机的超级计算机,精准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无论问题来自哪个领域,多么刁钻。

他展现出的知识广度与深度,已经完全超越了天才的范畴,更像是一个行走的、活着的、涵盖了多个顶尖学科的人类知识库!

张杭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那些平日里一个比一个骄傲、一个比一个难搞的顶尖大脑们,此刻如同最虔诚的学生般围绕着叶哲,眼中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他知道,他成功了。

叶哲这把神兵,不仅归位,而且一出鞘,便光芒万丈,震慑全场!

他不需要说什么,叶哲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宣言。

这场原定两个小时的会议,从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中间甚至没有人提出休息。

当叶哲终于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合上PPT,再次用他那平静的声音说初步分析到此,各中心按此方向细化,有问题按新架构流程提交时,台下爆发出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热烈到极致的、长时间的掌声!

这掌声,是送给真正的强者的,是送给知识与智慧的,是心服口服的认可!

会议散场后,人群并没有立刻离去。

叶哲直接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各个中心的负责人、核心骨干,拿着笔记本、平板,甚至有人直接拿着白板笔和白板冲了过来,就具体的细节问题展开了更加深入的讨论。

这场会中会,又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会议室亮起灯光......

当天深夜,魔都外滩一家高级餐厅的私人包间。

七大中心的负责人和部分核心骨干,罕见地齐聚一堂。

经历了白天的头脑风暴,众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度兴奋后的红光满面。

桌上的美食美酒几乎没怎么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交流上。

深蓝的刘博士猛灌了一口红酒,激动地拍着桌子:

“服了!我刘某人这辈子没这么服过一个人!叶院长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神!十年?谁说叶院长脱离一线十年?我看他这十年,绝对是去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更高维度的科研圣地深造了!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没错!”

陈教授连连点头,眼神放光:

“他对我们天穹模型的理解,甚至比我们自己还深!那个数据预处理的小bug,我们查了几个月都没头绪,他一眼就看穿了!还有他提出的那个非厄米特量子力学框架......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我感觉,困扰我们两年的奇点问题,真的有希望突破了!”

数据主管赵,之前骂得最凶,现在也感慨万千:

“妈的,老子收回白天所有的话!跟着这样的院长干,才有意思!这才是搞科研的样子!以前我们真是坐井观天了!”

普罗的李组长同样激动不已:

“叶院长对我们生物领域的洞察力太可怕了!他提出的那个深海古菌核酸酶,我查了一下,确实有相关论文提及它的特殊性质,但几乎没人重视!还有那个引导RNA的优化算法......这思路,简直匪夷所思!我有预感,基因编辑领域要迎来一场革命了!”

斯特兰奇老院士此刻像个兴奋的孩子:

“共振调谐!多么美妙的理论!我们之前的研究方向完全错了!叶院长指出的那条路,才是通往虚拟头盔的真正坦途!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实验室验证了!”

量子视界的瓦连京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大声说:

“叶!他是达芬奇!是爱因斯坦!是......是所有伟大科学家的集合体!我的上帝,他连我们微波脉冲的相位误差都能看出来!这需要多么恐怖的数学物理功底!杭哲第一科研院,这里将是未来科学的中心!我敢断言!”

材料纪元和能量核心的负责人也纷纷附和,表达着类似的震撼与憧憬。

他们不再讨论院长是谁,也不再担忧资源分配,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叶哲白天提出的那些颠覆性的理论和解决方案,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和投身伟大事业的激动。

“各位。”

刘博士举起酒杯,环视众人,郑重地说道:

“以前我们各自为战,总觉得自己的领域最重要,今天,叶院长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科学是相通的!在叶院长的统领下,我有预感,我们七大中心的力量拧成一股绳,产生的将不是加法效应,而是指数级的爆炸!为了第一科研院,为了叶院长,也为了我们共同的、光明的科研未来,干杯!”

“干杯!”

所有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与质疑烟消云散,一个以叶哲为核心、以探索未知为目标的、强大的科研共同体,正式凝聚成型!

他们对杭哲第一科研院的归属感和向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为,张杭虽然经商厉害,但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有钱的老板,一个臭有钱的,不懂科学的人,内心根本没什么服气。

但是叶哲的到来,让他们真真正正的,心服口服。

......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杭哲第一科研院的整合搬迁工作便以惊人的效率展开了。

张杭的意志和叶哲展现出的绝对实力,如同最强大的引擎,驱动着这个庞大的机构高速运转起来。

叶哲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在会议结束的当晚,他就带着极其简单的个人物品。

几乎只有一些电子设备和几件换洗衣物,搬进了未来基石大厦顶层的院长专属区域。

这片区域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一个高度集成化的科研与生活综合体。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的空间,被巧妙地分割成几个功能区:

核心生活区简约到极致,只有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智能床,一个嵌入式衣柜,和一个带有淋浴的卫生间。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色调是纯粹的灰与白,冰冷而高效。

私人工作区,这里是叶哲的圣殿。

一面巨大的、由数十块高清屏幕组成的弧形墙,实时显示着七大科研中心的关键数据流、项目进度和全球相关领域的最新动态。

一张宽大的白色实验台上,摆放着最顶级的计算机工作站、以及一些正在进行初步测试的精密元器件和生物样本。

这里与大厦的主控中心直接相连,拥有最高的数据权限。

冥想与思考区,一个相对空旷的空间,只有一张舒适的躺椅和一套高级音响。

墙壁是特殊的柔性显示屏,可以模拟任何自然环境,从深邃的星空到茂密的雨林。

这是张杭特意嘱咐设计的,他知道叶哲需要绝对安静和不受打扰的思考环境。

直达通道,一部专属电梯,可以从他的生活区直接通往楼下任何一层实验室或核心数据中心,确保他的行动绝对高效和保密。

叶哲踏入这个空间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

他不需要奢华,不需要享受,他需要的正是这种无处不在的、为科研服务的极致效率和无缝连接。

他几乎立刻就沉浸到了工作状态,甚至没有去整理那寥寥无几的行李,而是直接坐到了工作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开始调阅原始AI项目的底层架构图,并对昨天会议上提出的几个关键算法进行更深入的推演和模拟。

他的入住,悄无声息,却标志着杭哲第一科研院真正拥有了它的灵魂。

从这一刻起,这座大厦不再仅仅是冰冷的钢筋水泥和昂贵设备的集合体,它开始呼吸,带着叶哲独有的、冷静而疯狂的科研脉搏。

七天时间,在高效的组织和庞大的资源投入下,杭哲第一科研院完成了初步的整合与挂牌准备工作。

第七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场备受瞩目的剪彩仪式在未来基石大厦正门前的广场上隆重举行。

广场被布置得庄重而充满科技感。

红毯铺地,巨大的背景板上是杭哲第一科研院极具设计感的LOGO,两侧是全息投影展示的七大科研中心的标志性成果动态影像。

上午十点,嘉宾开始入场。

首先到来的是政界和学界的代表。

几位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分管科技、教育的领导面带微笑,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步入会场,他们的到来本身就代表了官方对第一科研院的高度认可和期待。

紧随其后的是国内各大顶尖科研院所、知名高校的负责人和院士们,他们神色严肃中带着好奇,显然对这位能统合七大中心的神秘院长叶哲充满了探究欲。

接着,是商界的巨擘们。

韩俊和秦云燕夫妇携手而来。

韩俊依旧是一派儒雅,但眉宇间难掩对女婿此番大手笔的赞赏。

秦云燕则气场强大,她身后隐约跟随着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显然是秦家颇有分量的长辈,他们的到场,无声地宣告了京都秦家对张杭此举的背书。

许君文陪着父亲许世华一同前来。

许世华身居高位,气度威严,但面对迎上来的张杭,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亲切的笑容,用力握了握张杭的手,声音洪亮:

“张杭啊,好!做得好!这才是我们民族企业家的气魄和担当!甩开膀子干,我们都期待着你这里能出真正改变世界的成果!”

许君文则在旁边挤眉弄眼,用口型对张杭说:“杭哥,牛逼!”

此外,还有一些与张杭有深度合作的商业伙伴、投资界大佬,也纷纷现身,现场星光熠熠,俨然一场顶级的商业与科技盛会。

张杭作为东道主,穿梭于人群之中。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中山装,既庄重又带着一丝打破常规的锐气。

他从容地与各方大佬寒暄、交谈,言谈举止间既保持着对长者和领导的尊敬,又不卑不亢,充分展现了一个商业巨擘与科技领袖的自信与气度。

而在广场一侧相对安静的观礼区,则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是张杭特意为家人和较为亲近的内部年轻人划分的区域。

梁怀瑾、张文华、张文悦、方宇等年轻一代聚在一起。

他们穿着得体,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明媚靓丽,自成一道风景线。

张文华看着被众多大人物环绕的父亲,眼中满是崇拜,低声对身边的梁怀瑾说:

“大哥,你看爸,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多大人物都来了。”

张文悦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洋溢着自豪:

“是啊,感觉比电视上的商业峰会还隆重!”

方宇接口道:

“关键是,这不仅仅是商业,这是科研院啊!意义完全不同!”

梁怀瑾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复杂地追随着张杭的身影。

他看着张杭与那些只能在新闻里看到的人物谈笑风生,看着这个由他父亲一手建立的、即将影响未来的科研帝国,内心受到的冲击远比其他人更深刻。

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梁晓亮。

梁晓亮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平凡的父爱,他感激且珍视。

但张杭......张杭展现给他的,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波澜壮阔的世界。

那种掌控力,那种野心,那种真正在创造历史的感觉,是另一种维度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带着一丝了然和释怀的语气说:

“是啊,他很厉害。”

这个他字,在此刻,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但最终,认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占据了上风。

他甚至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还劝梁晓亮说,爸啊,你看你还年轻,实在不行,就找个老婆吧,我理解你......

此刻想来,或许潜意识里,他也已经开始真正将张杭视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量级的父亲形象。

就在这时,剪彩仪式的重要环节开始了。

司仪用激动的声音宣布:

“下面,有请我们杭哲第一科研院的院长,叶哲博士,为大家致辞!”

聚光灯打向主席台一侧。

叶哲穿着一身显然是新买的、但依旧显得有些不合身的深色西装,缓步走了上来。

他显然极不适应这种场合,站在话筒前,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的镜头,他明显停顿了几秒,眼神有些游离,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位传奇院长会说些什么。

叶哲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他终于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广场,依旧是那标志性的平淡语调:

“感谢各位,我叫叶哲。”

他又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像是放弃了所有华丽的辞藻,用最直接、最本质的方式说道:

“这里,是搞科研的地方。”

“一切,都是为了技术。”

说完,他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下了台。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

台下出现了一瞬间的冷场。

一些期待的嘉宾和记者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然而,了解叶哲的人,比如七大科研中心的人,比如张杭,却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对叶哲而言,能站在这里,说出这两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这简短到极致的话语,恰恰体现了他纯粹到极致的科学家人格。

“哈哈哈!”

许世华率先笑了起来,对身边的张杭说:

“有个性!我喜欢!科学家,就该有这个劲儿!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其他大佬也纷纷反应过来,报以善意的、理解的掌声。

他们明白,真正有价值的是这座研究院能产出什么,而不是院长的口才如何。

张杭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台,接过了话筒,轻松地为叶哲解了围:

“我们叶院长是个实干家,不喜欢多说,他更喜欢用成果来向大家汇报,那么,我宣布,杭哲第一科研院,正式成立!”

在激昂的音乐和漫天飘落的金色彩带中,张杭、叶哲、几位重要领导、韩俊、秦云燕、许世华等共同为科研院剪彩。

巨大的红绸落下,露出背后熠熠生辉的杭哲第一科研院牌匾。

这一刻,被无数镜头永久定格。

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机构的成立,更象征着一个以顶尖科技为核心、背靠庞大商业帝国、汇聚了各方力量的新兴势力,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仪式结束后,嘉宾们进入大厦内部参观。

叶哲立刻就被各大中心的负责人和好奇的学者们围住了,他显然更适应这种纯技术的交流,虽然话语依旧简洁。

张杭则继续周旋于各方宾客之间,从容应酬。

在家人观礼区,梁怀瑾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彻底释然。

他转头对弟弟妹妹们说:

“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这里,以后说不定也有我们的位置。”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和作为这个庞大家族一员的、初步的归属感。

而叶哲,在应付完一波交流后,悄然退到了角落,目光透过玻璃幕墙,望向远方。

他的内心,那个坚定的誓言再次回响:

一切为了技术。

一切,为了张杭。

他的新生,他的价值,他余生的意义,都将与这座大厦,与那个赋予他一切的男人,紧密地绑定在一起,直至抵达那无人知晓的、璀璨或危险的未来。

科学的巨轮,在此刻,已经鸣笛启航。十二月二日。

西子湖畔,安缦法云。

时间仿佛在此停滞,古刹钟声隐约可闻,翠竹掩映下的酒店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唐宋遗风,又巧妙融入了极致的现代奢华。

今日,这里将为张家二小姐张文悦举办一场中式为主、西式为辅的盛大婚礼。

清晨,酒店最尊贵的法云舍别墅内,已是忙碌而喜庆的景象。

张文悦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国际知名的化妆团队。

母亲李钰亲自在一旁督导,手里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悦悦,抬头,让妈妈看看。”

李钰声音温柔,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庞:

“粉底再薄一点,我女儿天生丽质,不需要太多修饰。”

她转头对化妆师轻声吩咐。

“妈,我有点紧张。”

张文悦看着镜中愈发娇艳的自己,小声说。

“傻孩子,紧张什么。”

李钰笑着,将那只翡翠手镯戴到女儿腕上:

“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现在给你,愿你和方宇和和美白,平安顺遂。”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泪光:

“一转眼,我的小悦悦也要嫁人了。”

“妈......”

张文悦握住母亲的手,眼圈也红了。

“别哭,妆要花了。”

李钰连忙制止,拿起一旁摆放的凤冠。

这顶凤冠并非传统戏曲中的样式,而是由顶级珠宝设计师重新诠释,以铂金为底,镶嵌了数千颗钻石和珍稀的粉色蓝宝石,既保留了中式的华美,又充满了现代的灵动气息:

“来,试试这个,你爸爸特意从意大利请的工匠,做了半年呢。”

另一边,新郎方宇也在父母的陪伴下整理衣冠。

他的父亲方明远,正亲手为儿子调整领结。

“小宇,放松点,张家是显赫,但我们方家也不差,你是我方明远的儿子,配得上文悦。”

方明远语气沉稳,带着鼓励。

“爸,我知道,我不是紧张这个。”

方宇深吸一口气:

“我是......是太高兴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母亲轻轻抚平儿子礼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柔声说: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以后要更稳重,对文悦好,也要孝敬岳父岳母,知道吗?”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方宇郑重承诺。

上午吉时,婚礼仪式在酒店最负盛名的镜湖厅举行。

大厅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将西湖的潋滟水光引入室内。

现场以红和香槟金为主色调,悬挂着精美的苏绣屏风,摆放着清雅的兰花,既喜庆又不失格调。

宾客陆续入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政界要员、商界巨擘、科技新贵、文化名流......几乎囊括了半壁江山的顶尖人物。

在专门设置的巨头休息区,马杰克、马托尼、刘东强等人正聚在一起闲聊。

马杰克依旧是一副标志性的瘦削精干模样,他呷了口茶,对马托尼笑道:

“托尼,你看这场面,张董嫁女儿,每次都是这么大阵仗,我记得上次文欢小姐出嫁,也是在这里吧?”

马托尼推了推金丝眼镜,冷静分析:

“安缦法云,选址考究,既私密又不失格局,张董在细节上一向到位,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他这次会送出多少嫁妆。”

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调侃:

“按照上次的惯例,怕不是又一个百亿?”

刘东强闻言哈哈大笑,声若洪钟:

“百亿?我看差不多!张老弟这人,对家人是没得说!豪气!咱们这几个老家伙,以后怕不是真要变成张杭子女婚礼固定观礼团了?”

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张大福接话道:

“那敢情好!每次都能见证幸福,还能聊聊合作,我看比开什么经济论坛都强!就是这红包压力有点大啊,下次我得提前准备点压箱底的宝贝才行。”

他的话引得几位大佬一阵会心的笑声。

沈浩作为张杭的核心下属,也在一旁作陪,他笑着补充:

“几位老板说笑了,我们张总常说,钱是为人服务的,看到孩子们幸福,比赚一百个亿都开心。”

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是一场简洁而庄重的西式证婚环节。

在悠扬的弦乐四重奏演奏的G弦上的咏叹调中,张文悦身披那件造价堪比小型城堡的定制婚纱,头戴璀璨凤冠,由父亲张杭挽着,缓缓走过长长的花瓣红毯。

张杭今天穿着一身深紫色暗纹提花的中式立领礼服,既符合场合,又凸显了他不凡的气度。

他面带微笑,步伐稳健。

“爸,我心跳得好快。”

张文悦低声说,挽着父亲的手臂微微收紧。

张杭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怕什么,爸爸在,今天你是最美的公主,尽情享受你的时刻,记住,无论何时,家都是你的港湾。”

“嗯!”

张文悦用力点头,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红毯尽头,方宇紧张地等待着。当他看到盛装而来的张文悦时,眼中充满了惊艳与爱意。

张杭郑重地将女儿的手交到方宇手中,目光如炬:

“方宇,我把我的宝贝女儿,正式交给你了。”

方宇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张文悦的手,面向张杭,无比诚恳地深深鞠躬:

“爸!请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会用我的生命去爱护悦悦,让她永远幸福!”

“好!”

张杭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步,将舞台留给新人。

这终归是第二次女儿嫁人,有了第一次的沉淀,张杭此刻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该emo的,都emo完了......

在牧师的主持下,两人交换了誓言和戒指。

当方宇说出我愿意并为张文悦戴上那枚稀世粉钻戒指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靠在椅背上,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

张杭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仪式结束后,盛大的婚宴在另一个更加开阔的宴会厅举行。

宴会采取了自主餐与圆桌相结合的形式,方便宾客交流。

在万众期待中,到了双方家长致辞环节。

张杭作为女方家长,率先上台。

他步履从容地走到立式麦克风前,目光扫过台下济济一堂的宾客,气场强大却不迫人。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

他声音洪亮,带着淡淡的笑意:

“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见证小女文悦和女婿方宇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他看向台下依偎在一起的新人,眼神变得柔和:

“作为父亲,看到女儿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我内心充满了欣慰和......一点点不舍。”

他幽默地顿了顿,引来台下善意的笑声。

“文悦是我们家的开心果,从小善良、乐观、充满活力,而方宇,通过这几年的接触,我相信他是一个正直、勤奋、有担当的年轻人,把文悦交给他,我和李钰很放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而沉稳,仿佛在宣布一项重要的商业决策,而非家庭赠予:

“婚姻是新的开始,需要坚实的物质基础来承载梦想与责任,我和文悦的妈妈,希望他们小两口未来的路能走得更稳健、更从容,因此,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张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送给文悦和方宇一份新婚贺礼,一百亿。”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数字被清晰无误地说出时,现场还是响起了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和交头接耳的声音。

张杭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这笔钱,是支持他们这个小家庭的资金。”

台下,方明远和李娟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深深的感激。

方明远低声对妻子说:

“张董......这手笔,这格局......小宇能和文悦在一起,是我们方家的福气啊。”

巨头席上,马杰克摇头感叹:

“又一百亿!张董这嫁女儿,真是嫁出了新高度。”

马托尼扶了扶眼镜,精准计算道:

“按照这个频率和规模,张董未来的现金流管理,需要额外考虑婚礼支出这个重要变量了。”

刘东强哈哈大笑:

“我看咱们以后真得常聚!下次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小姐?我得让财务提前做个预算了!”

张大福笑着点头。

接下来,方宇的父亲也上台发言,送祝福。

环节进行的非常愉悦。

接下来的敬酒环节,更是将气氛推向高潮。

张文悦和方宇一桌桌敬过去,收获着无数的祝福。

来到巨头席,张文悦落落大方地举杯:

“马叔叔、马叔叔、刘叔叔、张叔叔、沈总,感谢各位长辈来参加我的婚礼。”

马杰克笑着举杯:

“文悦,祝你和新郎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你爸爸今天可是又让我们开了眼界啊!”

马托尼也难得幽默一回:

“祝你们幸福,顺便替我谢谢张董,又给了我们一个聚会的完美理由。”

刘东强嗓门洪亮:

“侄女,以后方宇要是敢欺负你,告诉你刘叔叔,我帮你教训他!”

方宇连忙表态:

“不敢不敢,刘叔叔您放心!”

众人大笑。

宴会持续到深夜,有顶级的昆曲表演,也有流行的乐队助兴,气氛热烈而融洽。

张杭和李钰站在稍远处,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笑容灿烂的女儿女婿。

李钰依偎在丈夫身边,轻声说:

“看着悦悦这么幸福,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张杭揽着妻子的腰,目光深远:

“是啊,我们的孩子,都值得最好的,财富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让所爱之人,自由选择他们想要的生活。”

他看着眼前这盛大、温馨而又彰显着无上权势与财富的场面,内心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与身为人父的深沉柔情。

这场百亿婚礼,是他张杭对女儿爱的极致表达,也是他向世界展示其家族底蕴与未来的华丽宣言。

但张杭也没想到。

儿女们的婚礼,总是来的很快。

2035年1月12日。

金陵,森云酒店。

冬日暖阳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充满禅意的竹屋内。

这座由知名建筑师隈研吾设计的建筑,以竹为主要元素,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格调高雅而静谧。

梁怀瑾的婚礼选择在此,体现了他不同于妹妹的、内敛而注重精神层面的品味。

梁怀瑾的妻子,也是大学时期交往的林姝。

新郎休息室内,梁怀瑾已经穿戴整齐。

他的礼服是经典的定制,没有过多装饰,却完美衬托出他沉稳的气质。

门被推开,张杭走了进来。

“爸。”

梁怀瑾站起身。

张杭打量着儿子,眼中满是欣赏:

“很精神,像个男子汉了。”

他走过去,亲手为梁怀瑾调整了一下领带的角度,动作细致。

“怀瑾,关于今天,关于未来,我们之前谈过很多。”

张杭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有力:

“没有百亿现金,你会不会觉得爸偏心?”

梁怀瑾毫不犹豫地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爸,我从未这样想过,我知道您和妈妈们对我们每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妹妹们向往安稳富足,您给她们保障,而我......”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斗志:

“我更渴望像您一样,亲手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证明自己的价值,您给我的信任和机会,比一百亿更珍贵。”

张杭欣慰地笑了,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好!有志气!记住,创业维艰,但背后有整个开心集团给你做后盾,遇到困难,随时来找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好好享受,林姝是个好女孩,要珍惜。”

“我会的,爸。”

另一边,新娘休息室内,林姝正在做最后准备。

她的婚纱并非奢华路线,而是一件简洁优雅的缎面鱼尾裙,头纱也是素净的短纱,更凸显她清新脱俗的气质。

梁晓亮的父母,也就是梁怀瑾的爷爷奶奶,正慈爱地看着她。

梁奶奶拉着林姝的手,絮叨着:

“小姝啊,怀瑾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心眼实,重感情,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梁爷爷在一旁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好啊,好啊,成家了就好,晓亮他......他总算也了一桩大心事。”

过了会儿,梁爷爷和奶奶,回到了这边一个小客厅里,梁晓亮紧张得来回踱步,不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晓亮,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梁奶奶忍不住说。

“妈,我......我控制不住,我怕一会儿上台说错话,给怀瑾丢人。”

梁晓亮额头甚至冒出了细汗。

张杭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梁晓亮的样子,理解地笑了笑:

“梁哥,放松点,今天是孩子们的好日子,你怎么说都是对的,怀瑾心里,你最重。”

梁晓亮看到张杭,稍微镇定了一些,憨厚地笑了笑:

“张董,我......我就是个粗人,比不上您见过大场面。”

也过去了这么久,为了孩子,也因为张杭对孩子确实支持,梁晓亮对张杭,也有一份敬重。

“别这么说。”

张杭真诚地看着他:

“在孩子心里,你就是他最尊敬的父亲,这份量,什么都比不了。”

婚礼仪式在竹屋通透的主厅举行。

没有繁琐的流程,背景是冬日苍劲的山峦,仪式简单而庄重。

当爱情的钢琴版响起,林姝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向站在前方的梁怀瑾。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与温柔。

交换誓词时,梁怀瑾握着林姝的手,深情地说:

“林姝,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规划清晰却略显单调,是你让我的世界充满了色彩和无限可能,我愿意用我余生的所有努力,为你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林姝眼中含泪,微笑着回应:

“怀瑾,我爱你你的沉稳,你的担当,和你藏在冷静外表下的温柔,我愿意与你携手,无论顺境逆境,共同面对未来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到了最受瞩目的家长致辞环节。

司仪用温暖的声音说:

“下面,有请我们新郎官生命中两位至关重要的父亲,首先,是将新郎官养育成人的梁晓亮先生!”

梁晓亮深吸一口气,在张杭鼓励的目光和台下亲友的掌声中,有些同手同脚地走上了台。

他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尤其是看着儿子和儿媳,紧张得嘴唇都有些发抖。

“各、各位亲戚朋友,大家好,我......我是梁晓亮。”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双手紧紧抓着讲台边缘:

“我......嗯,我没念过多少书,不太会说话。”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平复心情,目光牢牢锁定梁怀瑾:

“怀瑾是我儿子。”

这句话他说得异常坚定:

“我看着他,从这么小......”

他用手比划着一个婴儿的大小:

“长到现在,这么高大,这么有出息......我......我心里头,高兴!”

他的声音哽咽了,台下一片寂静,都被这份朴素的真情所打动。

“我是个普通人,没啥大本事,不能像......像他张爸爸那样,给他那么大的事业。”

他坦诚地看了张杭一眼,眼神里没有嫉妒,只有坦然:

“但我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他,我就希望他,平安,健康,快乐。”

他转向林姝,努力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林姝,孩子,你是个好姑娘......以后,怀瑾就交给你了,你们俩......要好好的,互相体谅,把日子过好......爸......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他说完,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艰巨的任务,对着台下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原始、最真挚的情感流露。

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许多宾客的眼眶都湿润了。

紧接着,司仪说道:

“下面,有请张杭先生!”

张杭从容登台,他与梁晓亮握了握手,然后站在话筒前。

他的气场强大,瞬间掌控了全场。

“首先。”

他声音洪亮,面带微笑:

“我代表我们全家,衷心感谢各位至亲好友的到来,共同见证和分享这份喜悦,今天,是我,和梁晓亮先生,我们共同的儿子,梁怀瑾的新婚庆典!”

他如此坦然直接地承认,让台下在感动之余,更多了一份敬佩。

“我知道。”

张杭继续道,目光扫过全场,坦诚而平静:

“因为我和怀瑾,以及梁先生之间这段特殊的关系,大家或许有过好奇,甚至是一些......善意的猜测。”

他语气平和,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有关却又超然的故事。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也难免会遇到一些出乎意料的剧本,我和怀瑾的母亲孙妙妙女士,相识于微末,那是在她与梁先生缔结连理之前,后来,她有了身孕,就是怀瑾,再后来的故事,我和孙妙妙女士并未在一起,其中曲折,想必大家也能想象一二。”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淡淡的沧桑,却没有任何回避。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每个转折里,都藏着命运的伏笔与人性的幽微,过去无法重来,但我们能做的,是珍惜当下,把握未来。”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因为他的话语而略显激动,但眼神同样坦诚的梁晓亮,语气变得无比诚恳:

“在这里,我必须,也真心地想对梁晓亮先生说一声,谢谢!我敬佩你,更尊敬你!”

他微微向梁晓亮颔首:

“在明明知晓怀瑾身世的情况下,你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胸怀和担当,视如己出,含辛茹苦,将怀瑾培养成了今天这样一个正直、善良、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这份恩情,重于泰山,我张杭,没齿难忘!”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梁晓亮在台下忍不住抹了把眼睛。

张杭又将目光投向梁怀瑾,眼神中充满了骄傲:

“而我和怀瑾,相认的时间不算长,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们亦父亦友,亦兄亦师,交流顺畅,彼此理解,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超越年龄的沉稳、洞察力和一颗感恩的心,我常常感慨,这是他母亲和梁先生给予他最宝贵的财富,我为他感到无比自豪。”

最后,他看向美丽的新娘林姝,笑容温和:

“至于我的儿媳林姝,才华横溢,气质娴雅,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眼神里的爱意和坚定,是装不出来的,看到他们找到彼此,决定共度一生,我和梁先生一样,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只剩下满满的祝福。”

他端起酒杯,面向全场:

“最后,在此,我提议,让我们全体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共同举杯!”

“祝福我们的新郎梁怀瑾!祝福美丽的新娘林姝!”

“愿你们永浴爱河,鹣鲽情深!携手开创属于你们的锦绣前程!”

“干杯!”

欢呼声与祝福声汇成一片,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张杭的发言,如同一篇精心雕琢的叙事诗,坦荡、智慧、充满情感力量,完美地弥合了过往的复杂,聚焦于当下的幸福与未来的期许。

随后,林姝的父母也上台致辞,表达了对女儿的疼爱和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仪式在温馨与感动中落下帷幕。

梁怀瑾看着台上的两位父亲。

一位赋予他生命与广阔天空,一位给予他土壤与厚重根基,他带着林姝,向两位父亲深深鞠躬。

这一刻,所有的故事都融入了这深深的一躬里,爱、包容、传承与新的开始,在这座充满禅意的竹屋里,静静流淌。

对于梁怀瑾而言,这场婚礼,是他人生收到的最完整、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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