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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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张钰青前天吃晚饭时, 听到陈北生说他和肖军一起去火车站台接人,肖军被一只手推下铁轨,差点被驶来的火车压死, 还好陈北生反应快,趴下去伸手把肖军拉了上来, 否则就会被已经进站的火车给撞死, 等他们回头去找凶手, 那凶手早已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张钰青对这事, 也着急,想要公安赶紧破案。
只是,透过马局长和肖军的脸, 看到的未来画面太模糊,也就看到了报纸上出现的“火车的顶栅”几个字。
心神不宁谢绝了钱英留饭, 领着两个孩子出门,张钰青打算回去后耐心等消息。
在半路上, 瞧见有人在摆摊, 鬼鬼祟祟的。地上铺两个麻袋, 麻袋上面全是各种帽子, 有老人戴的,有小孩戴的,一看就没有个体户营业执照, 大概是担心被巡逻队的收走摊子, 听见脚步声,吓得急忙抬头, 瞧见是一个姑娘, 那个中年男子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张罗生意。
张钰青在摊子上驻足一会儿, 给陈小起买了一顶白色的棉线小帽,被摊贩一顿忽悠,又给陈小南买了一顶真“虎皮”小帽子,付了四块五毛钱。
两个娃儿特别喜欢。
陈小南鼓着脸:“看不到我的头了呀!”肥肥嫩嫩小手拽起虎皮帽子往脑袋上套。
矮墩墩的小人儿,被小帽子遮住一双大眼,开心得不停晃小脑袋:“摸不到光头,我不是小和尚了呀。”
“芝姐,你别有压力!”钱英笑着凑过来帮忙,“说到做鱼,我也不会。上次吃,还是一个堂哥在万辰当兵,冬天回去探亲,送了几条很大的黄花鱼给我,当时我和老马才结婚,条件不好,不知道怎么做来吃,堂哥帮我们煮了,那味道,我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钱医生就好一口黄花鱼,听说她以前吃过,那时候还是在六八年,当时吃了感觉非常好吃。我这压力顿时好大,我做菜也就一般,煮出来,真不一定能让钱医生和马局长满意。”
娃娃头配上小帽子,映衬得陈小起的肌肤更加白里透红:“阿姨,给你钱。叔叔说,不能让阿姨白白花钱。”
“扩张好,这以后啊,吃猪肉就不愁了。”钱英叹笑。
自己也宝贝的戴上白毛线小帽子。
看到钱英满脸喜色,张钰青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据她所知,火车的车厢那么多,查到赃物,需要时间的。
不过,又听见钱英颇为遗憾地摇头:“你说好不好笑,那些包裹被搜查下来,一瞬间成了无主的货。火车上的人,全表示不是他们的。可惜,虽然搜寻到了赃物,却没抓到人。”
钱英惊叹:“好姑娘,你真是让我惊艳,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厉害,我就开心了。那行,我出去,这些年来,我家都是老马做饭,我好像只会帮倒忙。”
“来弟弟,姐姐帮你戴好。”陈小起给弟弟戴正帽子,看到弟弟肉脸快要溢出来,忍不住轻笑。
被马局长邀请来吃饭的肖军:“我在食堂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回锅肉我喜欢!”
来到公安大院的家属区,张钰青去厨房帮忙,两个孩子乖乖看动画片《大闹天宫》,保姆芝姐正在犯愁,瞧见张钰青走进厨房,如同看到救星。
两人聊着天,做了一桌菜。
“没事,我来做,婶子,你去忙吧!”张钰青洗干净手,扭头研究处理干净的鱼,“我以前和村里的一个五保户学过厨,做过村里的席面。”
张钰青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你们的叔叔给了我不少钱,还没花完!”
加上两个孩子,八个人,大家围在桌子旁吃饭。盘子大,碗也大,菜分量足,其中三道荤菜,两道素菜,全是张钰青做的。
一个是住宿舍,不带回去;一个认为独自吃鱼没有意思。
张钰青关上门:“婶子,真找到了呀。”
到了下午。
饭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点头。
张钰青眼睛变亮:“这么多。”
回锅肉一点都不腻,带着肉的焦香,轻轻一咬,口感香又厚实,好吃,感动得想哭。今天早上肖军太忙,才吃了一个干涩难咽的冷馒头裹腹。
钱英吃得满足:“这黄花鱼真香,鱼肉外面炸得脆,咬一口,里面的肉又好嫩!”
两个孩子喜欢,她也开心。时间不早了,她领着孩子回去。
听到张钰青问她上午的事,她扭头回答:“我听老马说,今天一共找到了七千多条走私烟。”
“行啊!”张钰青也不推辞。
芝姐苦水里泡过来的,每次做菜,想着能节约一点算一点,拿块猪油抹一抹锅,就炒菜。被钱英说过两次,一时总改不过来,所以张钰青用薄油炒的菜,大家觉得特别香,喜欢吃。
两个孩子被钱英左右牵着:“多亏了你,找到了。”
钱英回应:“不多不多,老马说后来又搜查到了十个包裹,还没完全统计出来。”
而陈北生最近去张钰青家里吃得多,表情没有他们那么丰富。
芝姐:“我家亲戚,住你们隔壁村,以前常常给我送鱼,但是这么大的黄花鱼,我有十年没吃过了!”
可惜后来一直没有再吃到过。
马华翔:“我好多年没有吃到黄花鱼。”
张钰青仔细回忆:“我小时候能吃到,不过最近这些年大的看不到,小的也少了。”
从小钱包里数出四张块票和五张毛票,小手递过去。
三条鱼六斤三两,八个人吃,也吃得完,手脚麻利处理了鱼,两把刀操作很快地剁鱼头,保姆芝姐在旁边洗青菜。
“小心!”钱英耐心领两个小娃儿下阶梯,孩子腿短,走的步子小,阶梯也高,速度放缓了不少。
张钰青:“走私要坐牢的,谅那些人也没有胆子承认是他们的烟,他们大概只能暗暗后悔吧!”
张钰青替马局长高兴,能抓到走私烟,从源头上遏制了,这是一件大好事。
张钰青和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因为肖军和陈北生的黄花鱼都没有带走。
保姆在旁边盛饭:“肉联厂还要扩张,也不知道是打算建在哪儿。”
钱英这个医院的大忙人,亲自来叫张钰青他们去吃晚饭:“自从上次吃过你做的饭,我就总忘不了你做的菜,芝姐说她手艺一般,你就帮我做那个黄花鱼吧。”
今天这鱼,煎的外皮,又香又脆,一层薄酱汁打底,总的来评价,味道厚重鲜美。还有这黄花鱼丸,又滑又嫩,被剁得软软的鱼肉糜,咬几口,慢慢在口腔散开,里面鲜汁多,有点烫:“小起小南,你们吃的时候,小心点。”
两个小娃儿用力点点头。
拿着小调羹从自己的小碗里舀着一颗颗鲜嫩香滑的鱼丸吃。太烫,陈小南鼓着脸,用力吹,吹得小脸通红。
酒足饭饱,张钰青本想去厨房帮忙洗碗,但是被按压坐了下来,钱英让她好好休息,她则去了房间一趟,拿出了二十多张棉花工业券。
“婶子,这是干啥?”
“我听说你和村里人,缺这个,就想办法帮你筹了一些!”钱英笑道。
“不不,这太贵重。”今年棉花受旱灾影响,到处减产,国内一直紧缺。
天哪,整整三十斤重的棉花,不管是做被子,还是做冬衣,这个冬天完全不用愁,甚至可以给姑娘做嫁妆,准备几条新棉被。
钱英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多亏了你,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们才能回忆起当年吃到的那种美味。”
马华翔也露出和善笑脸:“是啊,提供线索让我们公安局查到走私烟。否则这以后,你马叔我,就得天天接天北市那边打来的电话,不接还不行。”
即将离开的肖军跟着点头:“对。”
从口袋里掏了掏,想要好好答谢,却掏出一毛钱十颗的水果糖,只能嘿嘿笑,给两个小娃儿一人一颗,给张钰青一颗,站起来,拍拍屁股回了局里。
张钰青拿了棉花工业券看向陈北生,用眼神问:怎么办?
“收着吧。”陈北生温和地说。
对于大家的感激,张钰青欣然接受,他们村有好几个孤寡老人,过的日子极其艰难,她可以低价卖给他们棉花。
<div class="contentadv"> 如果纯赠送,那些老人不会要,但是用便宜的价格卖,那些老人会收的。万辰的冬天挺难熬,几个老人有风湿,不能打鱼,家里穷得叮当响,住的土坯房四面漏风,在冬天,一个搞不好,就会死的。
走在街上,落日慢慢坠下去,橘红色光芒藏在山里渐渐消失不见。街上的路灯亮起来,隔三四百米才有一盏,一些坏了也没见替换新的灯泡。
路面不平,石梯多年没人维修,坑坑洼洼,上面长满青苔,走太快容易摔跤,张钰青看了一眼陈北生。
见他在扶着孩子上坡。
她劝了劝:“没关系,不用送,我和娃儿能自己回家。”
陈北生坚持道:“天黑了,一个姑娘带着两个孩子走在路上,我不太放心。虽然现在治安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到把那些坏人全部抓完。”
张钰青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偷偷的把目光收回来。
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舒服。
她生活中,以前没有这种温雅男性,都是说话像打雷,脾气很臭的男人。
那些中年鱼贩子大叔,一言不合就翻脸,跳起来骂祖宗;村里年轻男子调子也很高,流里流气。
即使是很厉害的一哥和帆哥,也是五大三粗,小时候常常带着她打架,拉下脸后,很恐怖,没有那种沉淀后的文化人气质。
陈北生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路上摸黑走的小情侣羡慕看过来。
以前张钰青穷,穿带着补丁的衣服,大家对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农村丫头,上不得台面。
现在有钱了,整个人气质变化大,打扮方面,很舒服,也很精致,比城里人还洋气。
所以啊,水要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上了坡,经过一个巷子口,陈北生停下来,定定看着前面的佝偻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对方穿着麻布衣,黑裤子,绿色解放鞋,走路慢,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手脚不协调,脑袋是歪着,神经也不太对劲儿,那男人摘了路边草丛的一朵紫色牵牛花,艰难站直,严重内八,一步一步朝巷子口走去。
转身进入巷子,他的脸慢慢能看到半张……
那小巷又黑又长,距离他们有四五百米远。
陈北生突然丢下一句:“乖,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张钰青就看到他飞一样跑走。
而陈小起瞥见那半张脸,一下子也愣住。跟着叔叔一起跑,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
爸爸?
“哪里有爸爸?”陈小南傻乎乎望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圆圆的小脑瓜都不记得爸爸长啥样!
张钰青赶紧拽住要跑的陈小南,跟着追。嫌弃太慢,干脆一把抱住了还没抽条的小胖墩儿,快速跟过去。
还好今天穿布鞋,跑起步来,也不会太束缚。
“爸爸,你不要走,爸爸,你等等我——”
陈小起不停哭喊。
陈北生喉咙也在胀痛,此时巷子里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大哥还在不在这里面。
陈小起声泪俱下,拼命追:“爸爸……我是小起啊……我一直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爸爸……你回来啊爸爸!”
张钰青喉头堵得慌。
陈北生努力地让那股激动的情绪压下去。
陈小起越跑越快,她害怕极了:“爸爸……爸爸你看看我……你不要消失!”
巷子里面太黑,又有一些细碎的小石头,跑得太快,只听扑通一声响,陈小起狠狠摔在了地上。
膝盖那里瞬间摔出了三道血痕。
努力地爬起来,膝盖太痛,抽搐了一下,只能让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我不哭……要勇敢……不能让爸爸难过……”哭到嘶哑的小声音努力控制自己。
后面有一个人慢慢靠过来,温柔又强大,扶起了她,并且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口。
陈北生从兜里掏出手帕,给侄女包住了膝盖,张钰青也赶紧走过来,掏出一条手帕给陈小起包住了另外一边的膝盖。
流的血只有一点点,孩子出去跑步哪有不摔倒的,磕伤碰伤也是常有的事,瞧见她不愿意回去涂药,张钰青也没有用力扯她。
“你去追你大哥,我来看孩子。”
“谢谢……”声音从喉咙里挤压出来,陈北生站起来,扭头继续去追大哥。
在这黑不隆冬的巷子里,一路摸索着,总算追到了前面的人,像是怕吓到对方,他轻轻喊了一声:“大哥?”
那人停顿下来,扭头看他一眼。
身高差不多,脸却不是陈北望。
“同志,你叫俺有啥事?”
“……抱歉,认错人了!”
从惊喜到失落,这一瞬间转换的心情,让陈北生如同坐云霄飞车。
他揉着眉心一阵苦笑,怎么会看错人呢,那个人明明就是大哥!
拖着沉重的步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表现出失落,更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充满了难过,他必须笑,两百米开外的陈小起和陈小南一直抬头看着自己呐。
“爸爸呢?”陈小南好奇问。
“是叔叔看错了,他不是你们的爸爸,抱歉啊。”
“是嘛。”陈小起揉揉眼睛,缓缓低下头,忍不住抽噎。
还以为那个人是爸爸,原来不是呀。
不过想想也对,她的爸爸很健康,走路不会一瘸一拐,也不会那么僵硬,叔叔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张钰青觉得挺可惜,她还以为找到了孩子们日思夜想的父亲!
又深又长的巷子里,有好几个院子。
中间那个院子,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朵喇叭花,送给了一个正在熬中药的女人手上。
憨憨笑着,本该是冷硬俊朗的脸,一笑就带了极其不协调的感觉。
男人不会说话,做了个手势,表示是送给女人的。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让他出去坐一会儿,待会儿给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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